鐵匠哈克尼爾原來是打算進到牲口棚裏,在幹草堆上找到他的奴隸特瑪德並直接踢醒他的。
但是他剛一進牲口棚就愣住了,因為他發現地精奴隸特瑪德並沒有如他料想的那樣~蜷縮在幹草堆裏苦捱著漫漫寒夜,而是站在棚內角落的空地上,就那樣雙足分開與肩同寬的站立著,而且眼睛微閉、好像呼吸很平穩,神態很舒服的睡著了。
鐵匠哈克尼爾有點小驚奇,不禁仔細觀察了片刻,感歎道;
“嗬嗬,森林地精果然就是森林裏的動物,居然和驢馬一樣,站著也能睡覺。”
維京人怎麼會知道,黃皮膚的特瑪德那不是在睡覺,而是在練功,華夏武術稱之為站樁。
特瑪德的樁功卻不是沉雄剛硬的馬步站樁,而是講究吐納調息,氣息內斂的家傳內家樁法,隻見他鬆肩弛臂,頷胸收腹,而背部自頸椎、腰椎,尾椎垂拔一線,節節放鬆,而一呼一吸之間,間隔極為悠長,頗有鬆靜適然、意念守心的韻味。
稍微有點武學常識的都知道,如果站樁不得法,很快人就會疲累不堪,而站樁能站出這種神韻姿態,證明了修煉者已經領悟了天人合一的樁法真髓,就是在懵懂的維京鐵匠眼裏,也感覺到黃膚特瑪德站的那麼自然而然,猶如一株人形的大樹一樣,令他油然起了一種不敢輕辱的念頭;
“哎呦,八成被我老婆猜著了,這個特瑪德興許真是個會魔法的地精巫師,看來今天我得謹慎點行事,用點手段了。”
而這個舉止怪異的黃皮奴隸並沒有讓維京鐵匠等,幾乎在鐵匠哈克尼爾踏進牲口棚的同時,他就睜開了眼,一邊扭動腰肢,伸胳膊踢腿的活動周身氣血,一邊語氣平靜的問道;
“主人,你找我麼?有什麼活計需要我做麼?”
“特瑪德,跟我到這邊來,到打鐵作坊這邊來,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來做。”鐵匠哈克尼爾說完轉身就走,刻意做出一付行事匆匆而又渾不在意的樣子,好打消半夜突然召喚奴隸的顧慮。
“好的,主人,我跟著你呢。”黃膚特瑪德神色如常的回答,如常也就是他恢複了平時那種有氣無力的虛弱姿態。
“神靈在上,剛才我是不是癔症了,這才是卑賤地精的樣子嘛,這幾個月來他已經被打怕了,就算會巫術怎樣,一會兒我下手快點,他肯定沒時間念咒詛咒我!”維京鐵匠哈克尼爾盤算著,又堅定了動手的意念。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過長屋門前的鵝卵石甬道,走向鐵匠長屋另一側的露天打鐵作坊。
這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整個鎮子黑沉沉的,也許維京人在家裏床鋪上還有些娛樂,但街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了,間或有隻饑餓的瘦狗夢到骨頭尖尖幾聲,點綴閃映著鎮子邊緣幾處警戒的篝火,構成一幅安寧的景象。
鐵匠哈克尼爾抬頭望了望夜空,空中一輪慘白清晰的殘月掛在那裏,正應了月冷星稀那句話,烏雲也不是沒有,就是有點特麼的太疏朗,需要等上好一會才會飄過來。
維京鐵匠拉起風箱,幾下把濕碳封火的打鐵爐子又重新燃旺起來,這是為稍後閹割了奴隸之後,烙燙其傷口用的,可防治感染,但是能不能將奴隸直接疼死就不好說了~~燙死了也就死了。
“露牙犬特瑪德!”鐵匠哈克尼爾故意作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用下巴呶著身後專門製作皮衣皮甲的工作台,那是一張結實的厚木案板,命令道;
“你,現在自己爬到那張木板上去躺好,待會兒,我有事情要你去做。”
“我不明白,主人你一會要我做什麼事情呢?”黃膚特瑪德溫和的露著黃牙(吃蟲子吃黃的)笑問。
“嗯···做一件對你對我都很有益處的好事,”維京鐵匠臉上難得堆出一絲假笑道;
“完事以後,特瑪德,你就會真正被我的家庭所接納信任,以後也能經常喝上肉湯了,不用總喝刷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