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沃戈,你還要鬧到幾時?”
廳後傳來一個厭膩膩的蒼老聲音,隨著話聲一個花白頭發的瘦削老者走了出來,他身後緊跟著一個銀發深目的北歐壯漢,那壯漢赤裸著精悍的胸膛,僅僅在上身交叉緊扣著幾根皮帶,為的是固定住身後背負著的雙手巨劍,下身穿著熊毛裝飾的皮褲皮靴,他肯定就是羅斯人古斯塔·哥羅德了。
哈格斯塔德老伯爵鷹鼻細目,泛白的削薄嘴唇不自然的歪斜咧張著,露出一嘴參差不齊的黑黃碎牙,一看就讓人感覺他是個精於算計、陰狠殘虐的領主,而這樣的個性這對蠻荒部落的統治者來說,往往是手段強硬、不好欺負的代名詞,他的兒子達沃戈顯然隻繼承了他的刻薄乖張,卻沒有遺傳他的陰狠毒辣,卑鄙無恥也差出了好幾條街去。
“老頭兒,我錢花完了,來拿錢的!”達沃戈象所有叛逆的紈絝子弟一樣,用混不吝的眼神瞅著他的強勢領主老爹,手裏的劍柄仍舊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長桌桌麵。
“唉……”老伯爵長歎了口氣,在庭中的領主高背椅子上落了坐,揉著滿布深刻皺紋的額頭道;
“叫我說你什麼好呢,達沃戈,作為你老子的我,這麼辛辛苦苦的收稅,想法設法的開源節流…不就是想在死之前多給你留點家底麼?待到明年開春維格庭召開部族大會的時候,老子也好在奧斯陸王庭裏上下打點,給你謀個頭銜差事什麼的,萬一將來老子有不在的一天,你逃離家鄉也好有個安身之地,咱們哈格斯塔德一脈也不至於絕嗣……”
“好聰明的老爹!”達沃戈少爺用手拍著劍鞘嘲笑著問道;“你以為篡位者們會容許我把財寶運出哈格斯塔德鎮麼,隻怕我走不出五裏路,就得死在路上了。”
“你今年年底跟著運送貢品給維格庭的馬車隊走,我會派古斯塔哥羅德帶兵護送你,他們是不會公然襲擊供奉阿薩神族的祭祀車隊的,除非那些篡位者想成為全體維京部族的公敵!”
伯爵領主這句話是有意大聲說給在場衛兵聽的,因為這裏的衛兵有三分之二是兩大家族的正式成員,這些有臂環的自由人戰士之所以放棄收獲豐厚的出海劫掠機會,很大程度上是奉了族長之命,負責監視和製約式微的領主,避免其作出危害本家族利益的任何指令和事情,當然,也有和敵對家族(有能力競爭領主之位)對持的意思。三方麵勢力就這樣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都不想貿然動手,鷸蚌相爭讓第三方撿便宜。
“就算我一路平安到了奧斯陸王庭,那麼在那裏除了被一群比我更有錢更有權勢的紈絝欺辱,我還能幹些什麼,哦,對了,作個配種公馬,為了延續你那可憐的血脈,在奧斯陸找些血統高貴的肥胖婊子不停的交配,給你生下更多的孫……”
‘砰!’的一響,卻是老伯爵的扔過來一隻牛角杯,砸在達沃戈少爺的身上,杯子掉在泥地上,殘酒濺了他這混帳兒子一身一臉。
“謝謝老爹大人賜酒!”達沃戈少爺用手指蘸了蘸臉上的酒液,若無其事的放在嘴裏咂著說。
“如果你弟弟還活著,我會把你活活的扔到冰海裏浸上三天三夜!”老伯爵氣得呼哧帶喘的咳嗽道;“那次…如果出海劫掠我派你這個混帳去就好了!”
“那我照樣會活著回來煩你的,父親!”達沃戈嘲諷的笑道;“因為我是禍害,我混帳啊,他們舍不得我死…而我那個傑出的弟弟即使留在家裏還是會死的,他會走路死,打嗝死,操練女奴時被活活夾死……”
“滾,快滾!!”老伯爵指著大門咆哮道;“在祭祀車隊到來前,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我會滾的,領主大人,在我拿到錢之後。”達沃戈少爺優雅的鞠了一躬,這歐式宮廷禮儀還是他剛才在大門口學會的呢。
“你這次又要多少?”老伯爵扶著額頭,無可奈何的問道。
“六十金幣,親愛的父親大人,我又有了兩個屁股健美的新男友,我需要給他們添置點首飾衣物和奢侈品……”
“六十金幣!”老伯爵怒喝道;“你這個敗家子知不知道,有時候兩條龍船~~整整八十個自由人出海一次,搶到物資和奴隸還折合不了這個數字,整整六十個金幣啊!你如果把它們用到正常女人的屁股上我也認了,可是你卻用在了隻會出屎的男妓屁股上……”
話說到這裏,滿大廳的衛兵們已經笑到前仰後合,他們無聊枯燥的生活需要調劑,這下整整一天的談資都有了。
“不要侮辱我的價值觀,老頭兒!”被侮辱了性取向的達沃戈少爺惱羞成怒,握著拳頭準備開罵了;“老東西,我再好好問你一遍,這錢你是給~~還是不給?”
悲哀的老伯爵以手捂麵,另一手向外連擺,吩咐道;
“胡弗,拿錢給他,快點讓這敗家子在我眼前消失吧。”
他身後一個滿臉大胡子的管家模樣衛士走上前幾步,揚手擲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