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生日趴應該是晚上開,怎麽也不會是下午三點。

北方的冬天很幹,雪是幹冷堅硬的,打在臉上刺刺的疼,灌進氣管冰涼發粘。

魏惜從小生長在這裏,仍舊沒有習慣這裏的天氣。

她剛跑到活動樓地下一層,就感受到了這裏的低氣壓。

垃圾桶歪倒在地麵上,明顯被踩成了橢圓形,塑料折斷的地方泛著白,裏麵亂七八糟的髒汙灑了滿地。

站在狼藉中央的男生衣領微敞著,露出裏麵某品牌新款的毛衣,他頸窩墜著什麽亮晶晶東西,隔得遠了有些看不清,但無非是價格不菲的裝飾品。

他比其他人都高一截,耳垂上嵌著學校決不允許學生佩戴的銀色耳釘,魏惜沒見過這麽會打扮自己的男生,而且首飾都是素色,一點不顯花裏胡哨。

他還長了一雙淩厲敏銳的鳳眼,周身蕩著讓人不敢對視的氣場,但他的唇形又很溫柔,唇尖薄紅,唇角稍翹,恍惚間有些笑意,甚至讓人生出被他吮吻一定很舒服的錯覺。

薛凜。

薛凜袖口微微上扯,毛衣勒在他小臂上,他腕骨有些明顯,兩根手指夾著瓶氣泡水,指尖的用力使得露出的小臂浮起幾條黛青色血管,隱隱彰顯著這個年紀男生的力量和年輕。

薛凜擰壓著氣泡水,修長的手指將瓶身壓出劈啪的響聲,仿佛在磋磨誰的脖頸,他麵色不虞,嗓音很沉:“我問最後一遍,誰弄的?承認了,這事兒翻篇,不承認被我查出來,我不管男女。”

周遭鴉雀無聲,男男女女麵麵相覷,隻等著有誰站出來,承受全部的怒火。

不得不說,薛凜在學生群體中很有威信。

他不是那種服管教的學生,有時候還跟學校對著幹,可偏偏他成績位列年級前三,手握全國數學競賽一等獎,代表學校去海外男高交流切磋一個月,又兼任學生會會長,製定了盛華一中第一份學生會責任與管理條例。

其中第一條,魏惜印象很深刻。

學生會以維護學生權益為第一要務,且僅維護學生權益。

他並不是隻會耍狠張狂,他有足夠的底氣和熱切的擁戴。

魏惜其實能理解林佳禕的瘋狂,畢竟她也很難不去幻想薛凜屬於她的樣子。

魏惜疑惑地望了眼攝像頭的方向,關鍵的幾個攝像頭都被飄起的氫氣球擋住了。

怪不得。

以薛凜的能力,不至於調不到監控,林佳禕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隻是這點小聰明,還不足以洗脫出現在這裏的嫌疑。

這時候,就需要她出場了。

魏惜慢慢走上前,低頭看見了薛凜穿的那雙鞋,大約上萬塊,鞋幫很白淨,幾乎沒沾染什麽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