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實一切都沒有過去,魏銘啟就像根毒刺,狠狠紮在薑頌辛和魏惜的生命裏。
薑頌辛哭著睡著了。
魏惜強忍著咳嗽,替她換掉髒衣服,給她枕上枕頭,蓋好被子。
然後她自己才去浴室,衝洗一天的寒意。
熱水從皮膚流下來的時候,她感到了被灼傷的刺痛,她手指發癢,似乎已經被凍傷,但家裏沒有凍傷膏。
衝完了澡,魏惜給自己衝了一杯感冒藥,然後她才頂著半濕的頭髮,回到書房補回今天欠下的學習任務。
書房是魏純宇的房間改造的,畢竟魏純宇已經不會再回來住了。
離婚沒多久,魏銘啟又買了一套小別墅,記在那女人名下,魏純宇搬去了別墅住,又被魏銘啟送去了國際高中讀書。
魏惜看了看被劃傷的中指,傷口已經有些發白,不再流血,割痕也不深,應該很快就能結痂愈合。
但她知道,有些傷口,已經不會再愈合了。
她拉開抽屜,裏麵放著一個泛黃的小相冊,封麵很土,但在十多年前還是很流行的。
她翻開相冊,第一張照片就是幼兒園的紀念合影。
照片上的她和薛凜應該都是四五歲的年紀,恰巧被分到同個班級。
她記得自己麵對新老師很緊張害羞,不好意思跟老師請假去衛生間,結果憋不住尿了褲子。
那時候她已經十分知道羞恥,也清楚這個年紀還尿褲子,肯定要被同學們嘲笑。
她無助地坐在椅子上不肯起來,淚眼婆娑,老師怎麽哄都不說話不動彈,堅決不排隊去吃午飯。
可她越反常,老師就越要關心她,班裏同學也都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老師為了不耽誤時間,執意要抱她起來,她的秘密很快就要被揭穿了。
這對那時的她來說,天都要塌了。
小薛凜卻突然站起身來,擋在魏惜腿前,一本正經說是他課間跟阿西吵架,惹哭阿西了,老師可以帶同學們先去吃飯,等他跟阿西單獨道歉,就好了。
老師不疑有他,開飯時間又到了,於是帶著其他同學先走,說一會兒來接他們。
小薛凜沒有嘲笑她,反而把自己的褲子換給她,讓她將髒掉的褲子塞進書包帶回家。
反正他們的褲子都是白色,而且小孩兒身高相差不大,乍一看看不出差別。
然後他幫她瞞住了所有人,保住了她小小的麵子。
後來班裏有人問小薛凜為什麽隻穿秋褲,小薛凜痞痞一笑,揚著下巴說:“專家說身體強壯的男生都體熱,我太熱了。”
其他小男孩不服不忿地說自己也覺得熱,還有人為了跟薛凜比,當場脫掉了外衣。
大冬天的,把老師氣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