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點想看,劃痕深不深,現在變成什麽樣了,但魏惜蜷著手指,不給他看。
她甚至偶爾用左手抓撓一下骨節的位置。
她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齊,但仔細一看,好像有些紅腫。
凍傷了?
薛凜一皺眉,又看到魏惜擠在窄窄的空隙裏,課桌下緣緊緊壓著校服褲內並攏的大腿肉,整個人看起來都委委屈屈。
嘖。
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好欺負?
魏惜也明顯感覺到,薛凜在打量她。
他的存在感太強了,一米八五的身高擋在桌邊,黑亮的繁複腰帶就在課桌上方,他身上帶著凜風混合著的單樅香,肆無忌憚地入侵她的空間,毫不掩飾地灌入壓迫感。
魏惜睫毛顫抖一下,麵上鎮定,但卻一個單詞都背不下去了。
她正在默寫hurrie(風暴),寫了一半就大腦一片空白,筆尖停在那兒,有些尷尬。
頭頂傳來意味不明的嗤聲,聲音壓的很近,仿佛他又湊近了幾分,魏惜餘光瞥到那腰帶隨之動了動。
她手臂戒備的一抬,卻不慎撞到了自己的保溫杯,保溫杯裏是滾燙的水,她倒了感冒衝劑進去,想等涼一點喝。
魏惜眼神一慌,趕緊用手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保溫杯即將摔落的瞬間,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了它,手指輪廓清晰強勢地落在她眼睛裏。
薛凜眼睜睜看著她卡頓,溜號,被他的聲音驚得一抖,然後撞到桌邊的保溫杯。
他眼疾手快地握住杯身,但似乎在最危險的那刻,恍惚碰到了她受傷的中指指腹。
她的手指是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傷痕的觸感不明顯,應該劃的不深。
魏惜錯愕一瞬,快速將手抽了回去,抬起頭,半晌吐出兩個字:“謝了。”
薛凜注意到她沒戴眼鏡,她似乎度數不高,隻在上課時候戴,此時抬起的眉眼就沒有預警的撞在他眸中。
她眼睛的形狀很嫵媚,眼瞼弧度飽滿,折痕由窄變寬,在眼尾處稍微收攏,微微上翹著。
怪不得她不愛笑,因為這雙眼睛一旦笑起來,就能瞬間打破她一貫拒人千裏之外的清冷氣質,反而漾著絲絲縷縷的撩撥。
薛凜的舌尖不動聲色地掃過犬齒,然後他拿著保溫杯不客氣地擺弄,似乎覺得印著卡通畫的粉色保溫杯很新奇,看過後,才隨意放在了她桌上,懶倦地回了自己座位。
但舉起的那刻,他清楚地聞到了感冒衝劑的味道。
以為她在喝咖啡提神,沒想到是感冒藥。
昨天那麽冷,她脫了羽絨服打掃兩個小時的話,好像確實容易感冒。
薛凜用鞋尖勾住自己的桌子腿,“刺啦”往後一扯,讓出距離,他心煩意亂地想,魏惜感不感冒都跟他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