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頭在他手臂,斷斷續續的抽泣,不敢去看魏惜和薛凜的眼睛,隻是叫疼。

其實西堯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脫口而出了那句話。

或許是看到一晃而過的梵克雅寶的袋子,或許是聽到魏惜與薛凜說話時親密的語氣。

她被痛感吞噬的同時,也被其他東西吞噬。

但她覺得自己太可憐了,出生身體就不好,手術留下難看的疤,莫名被球砸到再次傷了腰,暗戀了很多年的薛凜喜歡別人。

而那個比她漂亮,比她身體好,比她學習好,還贏得了薛凜的人,憑什麽就不能也感受一下痛苦呢?

魏惜承受這點東西,和她的痛苦比又算了的什麽?

又或者,她在期待著,至少在這一刻,在她重傷的時候,薛凜的心是向著她的。

薛凜喉結滾動一下,終於還是垂下眼,先扶著西堯:“忍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魏惜心都涼了,她攥緊拳頭,驚駭,憤怒一股腦湧過來,她從來沒吃過這種憋屈的虧,氣血上頭,她瞳孔縮緊,衝上去想拽西堯的領子。

“你說誰推你!你給我說清楚!”

西堯嚇得躲,薛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魏惜的手腕,製止她的動作,沉聲道:“魏惜,她可能傷了骨頭,現在不能亂動!”

魏惜力氣遠不如他,向後奮力扯了兩下手腕,沒扯動。

薛凜攥得很緊,似乎生怕她拉扯傷到西堯,她感覺到有力的指節壓著她的骨頭,痛感緩緩襲來。

但魏惜不習慣叫疼。

哪怕在最無助最艱難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也不是自怨自艾,而是自救。

她快速看向四周,去尋找攝像頭。

可惜,這裏枯枝枯葉交錯細密,平時沒人久呆,偏偏成了盲區,距離最近的攝像頭還是在食堂門口。

她又去捕捉可能經過的學生,但她在教室逗留太久了,這一路早就沒有同行的學生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立刻把那個人拉到薛凜麵前,解釋一切。

她隻能眼睛泛著紅,嗓音夾著委屈和沙啞,蒼白無力的跟薛凜說:“我剛過來,她已經摔了,我沒有推她,我完全沒有推她的理由!”

可這句話說完,不等薛凜給什麽反應,魏惜自己卻頓住了。

她沒有推西堯的理由嗎?

她和薛凜產生交集,好像就是從她砸西堯生日趴開始的。

在薛凜眼裏,她太有針對西堯的理由了,因為她最早就跟他承認過。

“是我砸的。”以及,“我喜歡你。”

動機,身體素質,作案時間,都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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