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暫的十八年人生,一直在得到,得到褒獎,矚目,名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失去,體會求而不得。
真的好難受。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難受,一切隻能化作不甘心的凝望。
等他們下了山,實驗班的同學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
還有零星幾個人,在停車場等待專車過來接。
宋澤臣,西堯,隋倘他們也在。
魏惜踩在平坦的柏油路上,借著停車場明亮的大燈,看清了西堯的滿臉憂色。
她忍不住想,他們倒真是情深義重,怪不得有人說,不要和經歷過長久戀愛的人在一起,他會忘不掉前人。
現在看來,果然有道理。
她沒有參與的他那麽長的青春,西堯都在。
所以他左右為難,她可以理解,他最終原諒了西堯,她也可以理解。
但這不代表西堯可以在她麵前作威作福,囂張炫耀。
當她決定放棄薛凜時,她就無瑕可擊。
魏惜拍拍魏純宇的小臂,示意他跟上,然後朝西堯的方向走過去。
宋澤臣主動跟她招手,笑眯眯的:“嗨魏惜,剛才知道你有夜盲症,薛凜擔心,立刻跑上去找你了,我們等他呢。”
說完,他還幹笑了兩聲。
魏惜瞥了他一眼,眼眸一垂,定神後,才把目光落在炸毛刺蝟一樣的西堯身上。
西堯咬著唇,沉默地盯著她,一張臉在大燈的照耀下顯得蒼白。
薛凜看到魏惜走向西堯,一顆心提了起來。
這個場麵,魏惜顯然會誤會是他帶西堯來的,因為他們以前就總在一起玩。
但他沒有立場解釋,當然,魏惜也根本不會在意。
魏惜的目光微微下移,將西堯打量了個透。
她輕扯了下唇,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瞧不起。
她說:“你當時跟我說,他不會像當初對我一樣,讓你道歉,讓你用羽絨服擦地,你很驕傲嗎?很洋洋得意嗎?覺得自己很有優越感嗎?”
魏惜向前兩步,輕笑一聲:“西堯,在我麵前,除了男人對你的態度,你還有其他值得炫耀的嗎?”
身材,長相,智商,能力,資產......哪一項,她都足以讓西堯自慚形穢。
她隻是偶然跌落凡塵,他們卻以為她從此柔弱可欺。
魏惜柔軟披散的長發被夜風撩起,輕輕拍在她玲瓏細瘦的肩背上,發絲躲開,露出她精致明豔的臉頰,在靜謐的夜色裏,她的皮膚細膩光潔,雙眸明澈動人。
與她相比,西堯活像枝瘦小幹癟,動輒如驚弓之鳥的菟絲花。
西堯抽泣了一聲,眼睛紅了,她的雙臂不自主的發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