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兩次看到他,他都穿著長袖,嚴嚴實實地擋住手臂,讓人看不到他的疤痕。

薛凜喉結一滾,語氣鎮定:“嚐嚐。”

魏惜食髓知味地拿起一根蟹腿,咬在唇間。

她的味覺好像失靈了,不覺得這咖喱蟹有多麽好吃,腦海中一直閃回薛凜手抖的畫麵。

他這些年,經歷太多她不知道的事了。

桌間的燭光還在跳躍著,映在薛凜深邃的眉眼上,他終於也開始吃蟹,但果然,是用左手拿著,右手一直垂在下麵。

薛凜吃完,淡定評價:“味道不錯。”

魏惜隻好點頭。

白葡萄酒已經開了,服務生禮貌地問詢是否需要幫忙倒上。

這家店是有服務費的,所以照顧的很周到。

魏惜擺了擺手,主動給自己和薛凜各倒了些酒。

兩人在螢螢燭光下輕輕碰了杯,杯壁撞擊的聲音脆響又克製,彼此都維持著不越過曖昧界限的分寸。

但多少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這個氛圍,這瓶酒。

要是宋澤臣在就好了。

魏惜抿了一口酒,入口有些酸澀,帶著酒精的辛辣,滑入喉嚨,胃裏微熱,但口中已經開始回甘。

是質量很好的葡萄酒,對得起價格。

薛凜喝的比她多一些,一杯見底了。

魏惜頓了頓,出於禮貌,把剩下的也喝了。

總歸隻是十多度的酒,不會讓人醉。

這些年魏惜在海外,為了緩解科研壓力,亂七八糟的酒也喝過不少,那邊的酒很便宜。

魏惜問:“要在南灣呆幾天?”

其實她一開始想問,什麽時候回京市,但這話聽起來像是趕人走,於是換了個說法。

薛凜深深看她一眼,開口道:“明天就走了。”

魏惜有些恍惚。

哦,原來這麽快。

原來這就是久居京市的意思。

南灣是個很好的城市,但他的人脈和根基在京市,那是不可撼動的。

就像京市沒有海,所以她當初沒有選擇京市那兩所學校,她的向往和根基也不在京市。

她突然很能理解,為什麽大家都說畢業是分手季。

因為在一起很容易,荷爾蒙上頭,兩個毫不相幹的個體就會吸引到一處。

但一直在一起很難,人生的岔路口太多了,要有多大的默契,才能每次都踏上同一條路呢?

她突然慶幸,他們的分手是那麽激烈,破碎,一片狼藉,而不是向現實屈服,讓未來選擇蓋過濃烈愛意。

這會讓她回想起來,沒那麽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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