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頓了頓,開口道:“這次可以多呆幾天。”
魏惜眼波流轉,點點頭:“嗯。”
他們都沒多說什麽,但兩人的心態並不一樣。
魏惜想的是,她沒有權利要求薛凜耽擱工作逗留在南灣,就像她也無法拋下工作跑到京市一樣。
為愛瘋狂,不辭萬裏那是小時候才有的激情,成年人肩膀上更多的是責任。
況且他們現在剛剛有些鬆動,也不適合聊的太深。
順其自然就好。
但薛凜卻有難言之隱。
南北灣三島開發的項目,原本應該年後向社會麵公布,但現在出了點岔子,有個強勢的港商看準了這片藍海,打算臨時注資進來。
一旦這大筆資金湧入,整個鏈條上的話語權就會變動,原本盛棠所答應接這個項目,是迫於無奈,各退一步,堅持向當地政府爭取最大的設計自由,以確保與海洋環境盡力融合,減小摩擦,降低輿論風險。
盛棠所與各個資方的談判進行了兩個月,才勉強達成統一,答應在滿足遊客承載力的情況下,擁有更多決策權。
可跨了個年,事態就變化了。
沒人能拒絕充沛的資金湧入,巨量的快錢能解決很多問題,但新資方入場後,之前的談判就都不作數了。
盛棠所的設計方案,必然要過新資方的眼。
其他資方樂得看這個熱鬧,他們很多人雖然在利益鏈條上,但並不拋頭露麵,可以不動聲色就把這筆錢賺了,最後隻有當地政府,參與整個設計的盛棠所,建築期間負責維護海洋環境的工程隊站在風口浪尖上。
當沒有任何代價就可以賺錢時,沒人會考慮幾十年,乃至一百年之後的事情。
海洋汙染生態失衡對很多人來說太遙遠了,不如眼前的財富來的真實。
這是人性,人性沒有對錯,但管理有對錯。
現在這個情況,就隻能逼著盛棠所也下場,不單純做乙方,而是注資成為甲方。
其他資方看到他們也拿了錢,就會更放心,覺得他們不敢敷衍了事,才願意給更大的自由。
但盛棠所注資後,魏惜會怎麽看他?
會不會認為他也是為了利益,跟南灣所對著幹?
這件事,仍處在保密階段,薛凜沒法跟魏惜透露。
等盛棠所拿了錢,重新拉桌談判,再簽合同,怎麽也要幾個月之後了。
公示的事又拖得遙遙無期。
吃完午飯,宋澤臣腳底抹油溜了。
魏惜也打算去南灣所上班,她拿起衣服,猶豫地看向薛凜。
薛凜在南灣待不了多久,但他們其實沒有什麽時間見麵。
她忙,他也忙,難不成就這幾天每天約約飯?
薛凜也拿起衣服,轉臉問她:“能帶我去南灣所轉轉嗎,上次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