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就是這麽殘酷。
他心裏不舒服,卻也明白,自己老了。
他比李世隆還要大十歲呢。
這個年紀在草原已經是高壽了。
冒頓收斂了憤怒,當初他勸說父親出兵的時候,也遭到了抵製。
那時候,他的父親也老了,那些人也是像現在這般倒向了自己。
隻不過,那時候他隻是一個賢王。
而現在,他是單於。
伊稚斜還在西域。
他手中還握著十幾萬的大軍!
“你們愚蠢呐,就算本單於願意和談,那大幹人憋了二十年的怒火,又豈是輕易能夠打消的?”冒頓單於冷笑一聲,“李世隆是何等人物,你們這麽做,不過是讓他人恥笑!”
眾人腦袋伏的更低了。
“也罷,軍臣背叛,我早就成了笑話。”冒頓單於淡淡道:“那就談吧,至於遷都,絕不可能!”
聞言,眾人都鬆了口氣。
此時,呼衍猶道:“單於,我們可以假意臣服,然後想辦法對付軍臣!”
“就這麽辦吧!”
冒頓單於擺了擺手,“全都下去,這件事就交給呼衍部了!”
“微臣,領命!”
眾人退下之後,冒頓單於覺得渾身有些冷,三月的天氣,草原應該逐漸暖和起來了。
他不由的讓人往一旁的鐵爐裏加柴火,讓大火燒的更加旺盛。
他看著燃燒的大火,突然有些明悟。
昔日,北奴的鐵器,隻能從大幹來,大幹是嚴防死守的。
可現在,各種鐵器製品從大幹流傳過來。
貴族的營帳內,都擺滿了這種壁爐,冬天點燃之後,說不出的舒服。
隻是,部落裏的牛羊馬,卻在日益減少。
大雪隻是凍死了一部分,卻沒有凍死全部,那些牛羊馬兒去哪兒了?
他不由的冷笑。
......
蘇毗城內,蘇毗茉婕挺著大肚子,眺望著遠方。
開春了,風裏都帶著萬物複蘇的味道。
她輕撫著肚子,小聲的道:“聽說你爹已經把天象國給打下來了,真厲害,你娘我真有眼光!”
跟秦墨分開後半個月,她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算上日子,再有三個月,就該分娩了。
帶隊的李勇猛知道蘇毗茉婕肚子裏的崽子是秦墨的,天天變著花樣給她送補品。
這不,又送了一堆名貴補藥進入王宮。
“風大,少吹點!”蕭玄機從後麵走出來。
“先生,你真打算在我分娩後離開蘇毗嗎?”蘇毗茉婕十分的不舍,“我還想讓你當孩子的老師!”
“他爹是大幹第一文豪,哪裏用我教?”蕭玄機笑著搖搖頭,輕輕的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
她在蘇毗二十多年,說沒感情是假的。
隻是,臨老了,也該回家看看。
人,總是要落葉歸根的。
她不稀罕秦墨的贍養,卻想葬在父母的身邊,在外飄蕩二三十年,她很累。
她還想去嶺南,看看那個跟自己相似的小女子。
隻是記憶中,她的樣子,已經模糊了。
“先生,走之前,可以讓孩子認你做阿依(外祖母)嗎?”蘇毗茉婕眼中帶著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