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麵的腳步聲，她連忙擦幹了眼淚，回頭一看，“你是來罵我的嗎?”
方蓴沒說話，而是坐在了她的身邊。
月光很亮，尤可見她臉上的淚痕和腫脹的眼睛。
“你這麽膽小，罵你有什麽用。”方蓴歎了口氣，“做碗醒酒湯吧，很快天就亮了。”
“我知你在可憐我，但是被人施舍的東西不是我的。”高要道:“從小幹爹就教我，如果別人不是真心給你的，不能要。”
方蓴直接躺在了草地上，看著滿天繁星，“你說我不是真心給你?又有哪個女人這麽大方，舍得讓別的女人來分享自己的男人?
我隻是覺得，我很難照顧好妙雲，相比我，你更體貼入微。
你深知他的喜好。
我愛妙雲，我也愛自由。
你不一樣，你隻愛妙雲，你的自由和歡喜都是妙雲給的。
三公主也好，七公主也好，他們之間的故事我都清楚。
我也明白，想從她們那裏奪走妙雲全部的愛，是個奢望。
誰叫我愛的男人，是個蓋世英雄呢?
這世上，又有哪個女人不愛英雄的?”
方蓴有些累了，便閉上了眼睛，說道:“我從不施舍別人，紫微星門的宗旨雖然是造福百姓，但感情是個人的。
而且感情是不能施舍的。
你不妨找個機會跟妙雲坦白，有些事情，越是深入，想要抽身而出，就越難了。”
高要隻是道:“風大，你該回去了，受了風寒，會加重你的病情。
我不想看到少爺為你發愁。”
“假太監，你太膽小了，也許，你應該膽子再大一些！“
方蓴也沒繼續留著，緩緩起身，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睡衣，戴上了帽子，隻覺得再大的風，都不能讓她感到寒冷。
等秦墨醒來，天已經亮了，看著身旁的方蓴，小高正端著早膳和醒酒湯進來。
“少爺！”
秦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高要不要說話，他低下頭，偷偷啄了一下方蓴，這才躡手躡腳的起來。
高要心裏羨慕，可她覺得，這才是她的人生常態。
她的幸福，就是看著秦墨幸福，在角落裏守著他，注視著他，她就滿足了。
“小高，辛苦啦！”秦墨知道高要守了一夜，見她雙目紅腫，神情有些憔悴，便說道:“去休息吧，今天沒什麽大事！”
高要點點頭，離開了營帳。
秦墨則是回想昨晚的事情，心中有些遺憾，又有些自責。
其實想想也知道的，師姐受的是貫穿傷，那裏受得住折騰呢?
吃完了東西，秦墨穿戴好甲胄，離開了營帳，喚來北奴貴族的女人讓她們守著方蓴。
來到軍中大帳，秦墨正打算處理軍伍，斥候急忙來報，“將軍，大捷啊！
柴將軍南下，正好碰上了逃亡的呼衍安達和阿史那施，雙方在草原上發生了交戰。
最終柴榮將軍一戰擊潰了敵軍五萬大軍，斬首兩萬三千人，俘虜兩萬六千餘人。
我方傷亡一千六百餘人！”
秦墨急忙拿過急報看了起來，他來這邊這麽久，這還是第一封發回來的急報。
這一看，秦墨便得知了前因後果，沒想到柴榮居然碰上了衡王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