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歲正在盯著他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有些呆呆的,但連眨眼都舍不得。
夜臨淵:“……”
他刻意忽略掉這樣的眼神,低頭抽出一張濕巾,淡淡的酒精味在空氣中彌漫。
夜臨淵拉著他的手,將他的袖子往上推了推。
濕巾細致的擦過他每一根手指,然後是手背,手臂,用過的濕巾被丟進垃圾桶,他把袖子重新放下來。
當他將童歲另一隻手的袖子卷上去時,力道放輕了許多。
手臂上還殘留著一些治療後的痕跡。
夜臨淵道:“疼嗎?”
童歲道:“疼。”
“嗯。”
夜臨淵重新抽出一張濕巾,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他垂下眼皮,睫毛在眼下投射了一小片淡色的陰影,專注時身上少了幾分冰冷。
童歲瑩白色的手臂很纖細,皮膚表層下青白色的血管都顯而易見,透著一種不健康的底色。
夜臨淵擦拭完後,將他的袖子卷下來。
“你自己把衣服撩一下。”
“手疼。”
夜臨淵盯著他那隻沒受傷的手,但童歲也看著他,一點沒有覺得自己理直氣壯有什麽不對。
“你幫我。”
“……嗯。”
夜臨淵的手指碰上童歲的腰帶。
在不同的場合,一次是係緊,一次卻是解開。
夜臨淵隨手把製服外套掛在病床的床尾。
童歲上身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襯衣,被汗洇濕了一遍,現在大部分已經幹了。
隔著衣服,甚至能看到童歲身上骨骼的起伏。
太單薄了。
夜臨淵伸手把童歲紮在褲子裏的衣擺給抽了出來,重新抽了一張沾著酒精的濕巾,替他擦拭背部。
酒精能帶走多餘的熱量,快速降溫。
夜臨淵擦拭過一遍後,將童歲的衣擺重新整理好,但外套沒有重新穿回去。
醫務室裏的中央空調氣溫剛剛好,童歲在室內待了一段時間,臉已經沒有先前那麽紅了。
也看起來比剛才要清醒了。
夜臨淵道:“你休息會兒,我出去一下。”
他剛站起身,手掌就被一隻手勾住了。
童歲道:“別走。”
他抓得很緊,似乎很緊張。
夜臨淵的腳步頓了頓,在這場眼神的對峙中敗下陣來,重新坐了回去。
童歲依舊沒有鬆開手。
他拉著夜臨淵的手,側躺著貼在自己的臉頰邊,仿佛這樣牢牢抓住夜臨淵才能心安。
過了一會兒,他眼皮眨動的速度越來越慢,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夜臨淵坐在病床邊,等童歲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