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容瑾道:“那我也隻好說得再明白些。”
容瑾瞥了眼奏疏。
那奏疏被侍從打開,裏麵的內容也被宣讀在殿上。
“戶部侍郎昨夜子時,在四房小妾的床上雲雨後,罵皇上修建佛寺道觀勞民傷財,修仙煉丹不顧社稷,讓閹狗當道掌權,迫害忠臣。”
念到最後,奏疏合上。
容瑾麵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但眼底的冷意卻讓人望而生畏,他淡淡道:“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不,卑臣不是這個意思,卑臣在朝為官二十餘年,未曾有半分不敬之心……”
容瑾抬手,將手裏的茶盞摔在他的麵前,碎片四濺,“你的意思是我汙蔑你了?”
殿上的大臣被震懾地跪倒一半。
唯獨剩幾位內閣大臣還站著,但顯然一個個的表情也十分難看。
容瑾看向內閣首輔張延儒,“張閣老,您為文臣之首,對這件事怎麽看?”
張延儒神色微斂。
他和戶部侍郎同朝為官幾十年,一貫都看不慣這幫閹黨,當然發自內心想要把人給保下來,但是他們內閣如今衰敗,早就不是容瑾的對手。
他這時候也隻能選擇明哲保身,“戶部侍郎對聖上不敬,造謠生事,理應交給刑部處置。”
“張閣老說的是,”容瑾輕笑著,那笑容卻叫人汗毛倒豎,話裏更是無情,“就不勞煩刑部了。刑部事務繁多,我已經命錦衣衛將戶部侍郎府上一眾人等都押解到詔獄審問了。”
“什麽?!”
戶部侍郎臉上的血色盡褪。
錦衣衛的詔獄,那可是人人聞風喪膽的修羅地獄。
但凡被抓進去的人不會進行審問,而是不由分說先嚴刑拷打一遍,因此就算是僥幸出來了,也剝了一層皮,隻剩下半條命。
戶部侍郎此時也顧不得多年老臣的臉麵了,跪在地上膝行向前,膝蓋被茶盞的碎屑磨得都是血汙。
“督主,九千歲,您抓我一人便是了,這件事和我的家眷無關,他們都是無辜的!”
“大人起來吧,我這等閹狗怎麽能受你這樣的大禮。”
容瑾重新拿起那銅製的暖手小爐。
“大人對我不滿,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但皇上視你如心腹,你卻視皇上如寇仇。罔顧君臣之道,罪無可赦。”
“帶走吧。”
隨著容瑾的話音落下,兩側的錦衣衛上前,將人拖下去。
地上的血漬和碎屑也被一並清理幹淨。
殿上的氛圍更是死寂。
容瑾手下的爪牙無數,日常監視和構陷群臣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隻要落進他的手裏,就沒有活口,全是滿門抄斬,這才是容瑾人人憎惡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