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種,靈魂深處特有的香甜。
不同於沐浴露的香氣浮於表麵,而是更深,融入骨髓由內而外的吸引力。
光是嗅聞已經完全無法滿足它了。
黑霧像是菌絲般分裂出另一團,緩緩纏繞在童歲尖細白皙的指尖,描摹著他的掌紋。
童歲特別依賴睡覺補充精力,現在被煩得有些受不了了,困倦大過了他的恐懼,撒氣的罵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被凶了的黑霧像是潮水般褪去,縮成了一團退到了床邊。
那醜巴巴又扭曲的手腳扒著床邊的墊子,仔細瞧的話,似乎能從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上看到類似委屈的情緒。
它不明白為什麽會被叱責。
不過童歲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自然沒人欣賞它這幅矯情的作態。
童歲沒想過這東西還聽得懂人話,不過終於離開自己,可以睡個好覺了。
滴答滴答。
他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了陽台外傳來的水聲,斷斷續續往下落。
是下雨了吧。
童歲煩躁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腦袋,沒有再去注意這個聲音,深深的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早上。
他睜眼時天已經亮了。
童歲後知後覺地回過味,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有些後怕。
他居然真的在騷擾下睡了過去。
好在平安度過了夜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護工走了進來和他打招呼,“早,今天的天氣不錯,看起來很適合做戶外運動。”
童歲掀開被子,低頭穿鞋道:“昨天不是下了一晚上雨嗎?地板這麽快就幹了?”
“下雨?”護工用筆抵著下巴,“昨天晚上沒有下雨啊,最近應該都是晴天。”
可是。
童歲確定他聽到了水滴落的聲音,他看向陽台,原本銀白色的欄杆外側上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沾上了深紅色的油漆。
這種東西從哪裏來的。
童歲走過去後聞到了熟悉的腥味,心裏隱約起了某種想法,他順著滴落的痕跡慢慢抬起頭。
他看到了懸掛在外的衣服。
準確來說是一句懸在半空中的屍體,因為大量失血,原本藍白相間的病服已經被完全染成了深紅色。
啪嗒。
一滴血落在欄杆上,再次發出類似昨天晚上下雨的聲音。
童歲連忙後退了半步,後背滲出冷汗。
他昨天晚上聽了一個晚上的聲響是這樣發出來的……
病房外熟悉的慌亂和騷動再次響起。
童歲走上一層樓,看到了擺在地上的四具屍體。
居然是四個人。
他們的臉色慘白,因為血液基本被放幹了,皮膚鬆弛下垂,像是被罩在一層骨架上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