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覺得害臊,忍不住小小地發脾氣:“就你最會折磨人了,明天醒了不給你吃早飯。”

“……如果明天早上你不發起床氣的話,也……也不是不可以吃早飯,畢竟上班那麽辛苦。”

“給你做蔬菜雞蛋餅配紅棗豆漿,好不好?”

夜色氤氳、情人絮語,睡夢中的人有著不自知的被豔羨的幸福。

情意真摯,觸手可及。

魏啟東半夜是被癢醒的。

他略略抬了抬頭,入目便是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紮在他胸口,軟軟的發梢趴在他脖子上,隨著起身的動作掃來掃去,癢得難受。

薑小溪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就坐在地板上,上半身伏在魏啟東身上,兩隻手臂張開,呈一個環抱的姿勢,像是護著自己寶物的巨龍,小心而珍視,不容旁人覬覦。

“怎麽睡在這裏?”聲音從胸腔裏發出來,震動鼓膜,薑小溪眯著眼睛迷迷糊糊抬起頭來,看魏啟東略顯無語地看著自己。

“哦哦……你睡著了,我拉不動。”薑小溪咕噥著,嗓音帶著剛醒的沙啞,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

“所以你就也睡在這裏了?”魏啟東幹脆坐起來,將薑小溪半邊身子也扯起來。

對方“哎呦”了兩聲,笑得慢吞吞:“起不來了,麻了。”

“活該。”魏啟東拍他麻掉的腿,說:“回屋裏睡。”

緩了很久,薑小溪才顫著腿站起來,兩隻手抓著魏啟東手臂,笑得傻乎乎。

魏啟東難得有耐心等他,半拖半抱地帶著尾巴一樣的人上樓。

腿軟得很,魏啟東全程沒放開他。薑小溪心裏升起一點點隱秘的期盼,孩子氣的,帶著點小小的算計。

然而這期盼還沒來得及成型,就被人打散了。

停在客臥門口,魏啟東像往常一樣跟他說:“早點睡。”

薑小溪臉上有不明顯的僵,但很快就換上一貫的笑容,無害的、單純的、善解人意的笑,衝魏啟東輕輕點點頭,柔聲說:“晚安哦,大魚,做個好夢。”

這個時候如果魏啟東仔細看,就會發現薑小溪眼睛裏有很淺很淡的失落,像跌碎的流星,瞬間失去光澤。

但他隻是像往常一樣揉揉薑小溪腦袋,沒再說話,轉身去了主臥,關上了門。

薑小溪又默默站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轉身回房時很輕地嘀咕了一句:“大魚,你怎麽不讓我和你一起睡呀!”

在多魚島一起睡的日子似乎被魏啟東選擇性遺忘了,隻有薑小溪一個人想著。想著每晚他倆都躲在一床被子裏胡天海地,想著大魚擠在他的單人床上摟得人很緊才肯睡去,想著大魚夢魘時對他的依賴和毫不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