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溪笑著,又撇撇嘴,表情有一點點撕扯,卻還在極力安慰別人,或者也是安慰自己:“他那麽壞,又不近人情,自私還冷漠,說話不中聽,做事討人厭,這種人怎麽會這麽輕易出事呢?”
說完這些,他低下頭,兩隻手捂住眼,又喃喃自語:“不會出事的,他一定能回來的。”
晚上十點,魏氏集團大樓總裁辦公室內燈火通明,魏淵迎著薑小溪走來,簡單說了一句“來了”,便又繼續對著屏幕連線視頻。
辦公室裏還有幾個人,除了魏淵魏玄兄弟倆,其他都是生麵孔。大家聚在一起,各忙各的,但唯一相同的都是麵色沉重。
“他們都是東哥心腹,在想辦法營救,還得穩住魏家其他人。”魏玄將薑小溪帶到辦公室隔間裏,讓他先休息一下,“老爺子和魏叔叔那邊已經安排飛機去了D國,但目前形勢嚴峻,不能入境,隻能在邊境線停留。隻要東哥出來,立刻就能回來。”
是啊,隻要他能出來。
“東哥回來,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等他。”魏玄說。
如果魏啟東知道薑小溪在等他,一定不會那麽容易讓自己死掉。這是魏淵和魏玄的私心。
一整晚,他們都在焦急地關注著每一條消息,在失望和期盼中反覆切換。直到淩晨,薑小溪才在極度緊張的情緒中昏昏睡去。
“小溪,小溪,”有人喊他,在半睡半醒中,那個聲音暗啞熟悉,“你醒醒,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薑小溪猛地坐起來,急促地喘息著,四下去尋那聲音,可是休息室裏隻有他自己,哪裏有魏啟東的影子。
看看時間,他才睡了半小時不到。
休息室外,大家都七歪八躺在各處,魏淵仰靠在落地窗前抽著煙。他襯衣胡亂挽著,一截衣角露在外麵,胡子邋遢,黑眼圈很重,早已沒有往日的半點模樣。
看到薑小溪出來,他挪挪身子,露出個位置給對方坐下。
“大使館正在交涉,施壓當地政府答應對方條件,先把人質釋放。”魏淵說。
他看著薑小溪不比他好多少的臉色,有點不忍:“你和東哥的事,我們外人沒有置喙的資格。東哥是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但他也是真的愛你。他這樣的人,從小到大,行事風格早已成型,改不掉,也不會改。”
“每個人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和理解看問題,更何況你們的背景如此懸殊,必然會導致理解出現偏差。”
“但他已經在努力改變自己了,為了你做了很多以前不可能做的事。”
“小溪,有天大的錯事,看在他為了你努力改變的份上,看在他生死未卜的份上,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不會道德綁架你,也綁架不了你。前提是,你還愛他,就會原諒他。所以這個問題,你自己已經有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