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餃子後，兩人開始煲電話粥，從三歲聊到十九歲，從專業課程聊到賽車比賽，淩晨三點，兩人都困得不行，但是誰都舍不得掛電話。
“我好困，掛了吧，明天再聊。”陸飛躺在床上打著哈欠說。
“不掛，你睡吧，我想聽你睡覺的聲音。”林景瑜低聲說。
“聽我打呼嚕……。”陸飛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睡著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陸飛拿起手機，屏幕上還顯示通話中，通話時長，5小時23分。陸飛把手機靠近耳朵，話筒裏傳來了林景瑜微微的鼾聲。
“小瑜，好好睡吧。”陸飛說完對著話筒親了一下，笑著掛斷了電話。
初一，是挨家串門拜年的日子。
陸婷一早就穿好了哥哥送的新年衣服，準備串門拜年的時候顯擺一下自己漂亮的公主裙。
“喲，我妹今天真漂亮，就是這頭發……”陸飛打著哈欠，看著披頭散發的妹妹。
“哥，這叫公主頭發型，你不懂。”陸婷跑過來，對陸飛翻了個白眼。
“別動，哥給你編個麻花辮。”陸飛拽住妹妹，把她摁在椅子上。
“好，哥哥編的麻花辮最好看了。”陸婷乖乖坐下，問道：“哥，你也給女朋友編麻花辮嗎？”
給林景瑜編麻花辮，他瘋了嗎？而且條件也不允許，林景瑜是寸頭，不過要是給他戴個假發的話……
“哥，你想什麼呢？笑的那麼壞。”陸婷用手指戳著哥哥肚子問。
“想給你嫂子買個假發。”陸飛一邊給辮子綁皮筋一邊說。
“什麼嫂子？”李鳳琴從廚房探出個腦袋問。對於兒子的終身大事，李鳳琴一向很敏感。
“媽，我哥說以後要給我找個漂亮的嫂子。”說完陸婷對著哥哥眨眨眼，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繼續問道：“哥，我幫你瞞著媽媽，有好處沒？”
“好妹妹，下個月哥哥再給你買一條裙子。”陸飛感激地在妹妹臉上親了一口。
“小飛，一會兒你和小婷帶著新年禮盒去隔壁李嬸家拜年。”李鳳琴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拿起四樣禮盒擺在門口。
“哦，我不想在李嬸家吃飯，李嬸做飯不好吃。”陸飛說著開始給妹妹編第二根辮子。
“現在李嬸不會留我們吃飯的，她連打牌都不叫媽媽了。”陸婷有點委屈地說。
“媽，怎麼回事，李嬸欺負你了。”陸飛停下編辮子的動作，語氣鄭重地問李鳳琴。
“別聽小婷瞎說，李嬸以前沒少幫咱們家，以前媽媽下班晚，小婷都在人家吃飯。”李鳳琴說完又進了廚房。
陸飛知道媽媽的性格，知恩圖報，別人對她一點好，她都要十倍奉還。別人對她的惡，她總是不願意計較。
陸飛拿著新年禮盒帶著妹妹來到了隔壁李嬸家。
李嬸是一個又胖又矮的跛腳中年婦女，第一眼看上去很難辨認出是個女人。有名的刀子嘴刀子心，村裏除了李鳳琴沒有人能和她處得來。
陸飛在門口就聽到了打麻將的聲音，他敲了敲門，說道：“李嬸過年好。”
“進來吧。”一個粗糙的女聲說道。
如果不是陸飛熟悉李嬸的聲音，還以為是個男人在說話。
陸飛一進屋，就看見李嬸和她的妹妹還有兒子、兒媳婦四個人在客廳裏打麻將。一個髒兮兮臉上掛著兩條鼻涕的小男孩坐在地上玩泥巴。
李嬸的兒子隻比陸飛大兩歲，初中畢業就不再上學了，沒到領證的年紀就已經結了婚，現在孩子都三歲了。
陸飛站在門口放下禮盒，客氣道：“李嬸、龍哥、嫂子過年好。”
四人都沒有起身的意思，隻是點頭表示知道了。
地上的小男孩看見陸婷就撲了上來，用髒兮兮的小手抓著陸婷的新裙子不肯撒手，支支吾吾地說：“姐姐……玩。”
都三歲了，話還說不清楚，陸飛覺得這孩子投生在李嬸家也挺可憐的。
陸婷看自己的新裙子被抓了兩個黑黑的手指印，著急又委屈地往回拽裙子，小男孩知道姐姐要跑，鬆開裙子一把摟著陸婷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