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書房。

燕承修坐在輪椅上,手裏漫不經心翻著一本雜書,陽光透過窗外樹葉的罅隙間灑落在書頁上,印出點點斑駁痕跡。

他抬眼隨意看向窗外,樹梢偶爾有飛鳥停落又飛走,院裏花朵盛放草葉濃密,一切似乎都透著股歲月靜好的味道。

然而房間裏氣氛卻壓抑得仿佛連呼吸聲都是錯的。

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卑微的跪在地麵上,頭磕在地上半點兒都不敢抬起,肩膀微微顫抖著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爺,他已經招認了。”

戎墨恭敬稟報,目光落在地上男人身上時,眼神凶惡得仿佛要吃人。

燕承修頭也沒抬,修長的手指又重新翻了書頁,語氣淡漠的問了一句。

“都招了些什麼?”

“回稟爺,別莊的叛徒是與他聯係,不過他不承認是受二房指使,拷問後他也沒有說出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戎墨說著,抬腿踹了那男人一腳,瑟瑟發抖的男人立刻有了動靜,啞著嗓子便開始求饒。

“王,王爺饒命……屬下不是有意背叛的,也不知道背後指使的人到底是誰,那人抓了屬下的家人威脅,若是不照做的話就將屬下的家人全都殺了,屬下也是被逼的啊……”

男人不停的磕著頭,每磕一下都會在頭和地麵相撞時發出明顯的砰砰聲,很快額頭上就冒出了血色,而男人卻仿若未聞的繼續不停。

男人這般近乎自殘的求饒,並沒有惹來任何人的同情,反而讓燕承修厭惡的皺了皺眉。

戎墨見到燕承修的反應,終於不再壓製心中怒火,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肩頭,將他踹得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做出背叛的事情,你現在還想讓爺饒了你?你當初背叛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今日。”

戎墨越說越氣,若非身邊出了這樣背叛的人,王爺就不會差點兒喪命,想想當時驚險的情況戎墨就忍不住想立刻將這叛徒處置了。

男人痛苦懇求:“屬下知錯,屬下願以死謝罪,隻求王爺能放過我的家人……”

燕承修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書頁,似在思索著什麼。

良久才終於施舍給了男人一個眼神。

“背叛本王的下場你該知道如何?你若想要本王不牽連他人,那就最後再替本王做一件事吧。”

燕承修眼神淡漠的落在男人身上,冰冷得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男人卻是如蒙大赦一般笑了起來。

他不求自己能活,隻求家人平安足矣。

“謝王爺,屬下肝腦塗地也一定完成王爺交代的事。”

“很好,我要你這樣……”

燕承修漫不經心的將自己的要求告知了男人,對方認真聽著,饒是知道他交代的任務結束之後自己就要以此謝罪,男人也沒有多少怨言。

聽完後,男人再次叩頭道謝。

燕承修隨意擺了擺手,戎墨立刻喚來手下將地上的男人給拖了出去。

書房裏重新恢複了安靜。

“爺,您真要將人放出去?這樣咱們豈不是要引起敵人的懷疑反而打草驚蛇?”

戎墨皺眉擔憂問道。

燕承修輕抬下巴露出完美的下頜線,扯著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輕蔑的弧度,深邃的眸子裏全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