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最終還是在燕承修的吸氣聲中,將銀針都給紮在了他的身上。

半點兒都不帶留手的。

燕承修饒是已經體會過那種如同被萬蟻啃食的感覺,也還是被那細細密密的疼痛折磨得不輕。

等到結束的時候,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一張帶著香風的手帕遞到了燕承修麵前。

“給你,擦擦吧。”

燕承修抬眸,眼中神色微動。

蘇綰見他不動,很隨意的將手帕塞到了他的手裏。

“你的腿是斷骨重生,需要吃點大苦頭才有可能恢複如常,你能忍耐下來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蘇綰見過和他一樣情況的人,治療的時候痛得大吼大叫的不在少數,他能一聲不吭得堅持下來,意誌力讓她也不由有些佩服。

燕承修手指搓動著絲質的手帕,並沒有去擦額頭上的汗,反而對著蘇綰笑了起來。

“比這更痛的時候我都能忍過來,這點兒痛楚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麼。”

蘇綰懷疑的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嘟囔道:“剛才我好像還聽到某人說太疼來著,莫不是幻聽了?”

燕承修:……

這人怎麼還拆台呢?

戎墨繃著臉憋笑,這次可不敢被發現了,不然回去還得罰去校場當陪練。

隻是,難得看到王爺能有這般放鬆的與人說笑,實在難得。

蘇綰收拾好東西,回頭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木雕盒子出來。

“無功不受祿,閆公子送的這套頭麵太過貴重了,我已經收了你的診金便不好再收這套頭麵,閆公子還是收回去吧。”

蘇綰缺錢愛錢但不貪錢,這套珍珠頭麵太過貴重,她想不到理由能夠收下,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還給他。

燕承修沒有去接,“給你的便沒有再要回的道理,我送你也隻是覺得適合而已。”

“之前說想看你戴上的樣子,也不是說說而已。”

蘇綰猶豫片刻,也沒有繼續糾結,打開木盒子拿出裏麵的珍珠發簪便插在了自己的發髻上。

瞧她如此隨意,燕承修便朝她招了招手,蘇綰自覺湊了過去,還疑惑他有什麼事,燕承修就讓她蹲下身親自替她整理了頭上的發簪。

“好看嗎?”

蘇綰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樣子,隻能詢問燕承修。

她原本是想問發簪戴在頭上的效果,燕承修的眼中卻隻看到了蘇綰精致的臉。

如皎皎皓月,清麗怡人。

“好看。”

燕承修點頭。

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意思,連忙補了一句:“果然這套珍珠首飾和你最相配,你放心收下便是,以我的身份當得上如此貴重的診金。”

蘇綰知道這是借口,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你說說,你是什麼身份?你說你是個商人,難道是富可敵國的那種?”

燕承修笑而不語,並沒有解釋的想法。

他暫時還沒有公開身份的打算,讓她以為自己是個商人也不是不可以。

兩人聊著,倒是讓氣氛越發輕鬆起來。

戎墨瞧著時間,準備去對麵酒樓定些酒菜送過來,也好叫自家王爺和人家蘇姑娘多待一會兒一起用個飯。

燕承修沒有阻止,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過多關注戎墨的去向,畢竟戎墨跟隨在他身邊多年,是個什麼為人他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