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塵的頭發上還滴著水，濕漉漉的發梢貼在臉頰上，水珠順著那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頰滑落，看著竟是有種莫名的味道。
姚明月看著飛塵，微微怔愣之後又想到了剛才他在水中將自己托起的畫麵，不由麵頰有些發熱，目光也變得無所適從起來。
“今日之事謝謝你，救命之恩我記住了。”
姚明月快速說完自己想說的話，轉身就在素心和素葉的攙扶下上了自家的馬車。
隻是上車後，還是挑起了車簾往外瞅了瞅。
蘇綰站在車窗前對姚明月叮囑，“回去之後記得煮些薑茶喝，若是感覺身體不舒服就讓人過來找我，我的醫術很好的。”
姚明月忙不迭的點頭應下，最後掃了眼飛塵所在的位置後，才慌忙將簾子放下。
看著姚明月的馬車離開，蘇綰回頭也趕緊催促著飛塵和丹菱上馬車。
“還是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吧，免得待會兒著涼。”
飛塵沒有多言，坐到了車頭駕著馬車回了侯府。
天氣現在雖然已經熱了起來，但畢竟是在水裏泡了一遭，還穿著濕衣服那麼長時間，蘇綰怕飛塵真的著涼了，於是親自給配了些預防的藥茶，給了飛塵一包讓他泡著喝，又讓人給姚明月那邊也送去了一包。
次日，丞相府那邊就送來了回禮。
說是回禮，其實也是給飛塵的謝禮。
一盒點心，一把佩劍，還有一個承諾……
蘇綰將東西全都交給了飛塵，並且將那一個承諾也告訴了他。
“明月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願意以一個承諾相抵，日後不管你提什麼要求，隻要不違背家國大義人倫綱常，她都會想辦法替你完成。”
蘇綰麵帶微笑，看著飛塵的表情也帶了幾分認真。
“明月是我的朋友，你救了她我也很感謝你，你也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我會盡量答應你。”
飛塵手裏捧著那一把配劍，手指微微用了些力道，但最後還是緩緩鬆了開。
他抬眸看著蘇綰，眸光清亮。
“小姐，屬下沒有什麼想提的。”
“真的？”
“嗯。”
飛塵認真點頭，蘇綰卻是發出一聲感慨：“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要你的賣身契呢。”
在蘇綰看來，賣身契真的是件十分重要的東西，如果是她的話，肯定要將這東西要回到自己手上的，沒有什麼能比自由更加重要了。
飛塵聞言愣了一下，眼底一瞬間閃過一抹慌亂，但轉瞬間又恢複了正常，對蘇綰搖頭道：“屬下是小姐所救，若非小姐出手隻怕那一日就已經死在了人牙子的鞭子下，活下來的那一天我就發誓一定要報答這一份恩情，所以賣身契我是不會要回來的。”
飛塵說得極其認真，讓原本有心想要逗一逗他的蘇綰都不好繼續開玩笑了，隻能在心裏暗自腹誹：
這小子真會說話！
誰能拒絕一個如此忠心的屬下呢？
“小姐，您是不要屬下了嗎？”
飛塵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緊張的看著蘇綰，雙眼之中滿是無辜與可憐。
“屬下的記憶還沒有恢複，小姐若是不要我了，我就沒有地方可去了……”
飛塵慌忙求情，就怕蘇綰直接將賣身契給他，然後讓他自己去謀生路。
如果是那樣，那自己該何去何從？
蘇綰也沒想到飛塵會想這麼多，趕緊解釋生怕他繼續胡亂猜想。
“放心吧，我曾經說過的等你恢複記憶自己做決定，既然你現在還沒恢複又不想將賣身契拿回去，那你就安心留在我身邊好了。”
聽蘇綰這麼說，飛塵緊繃的心情這才放鬆下來，唇角也微微上揚著。
“謝謝小姐。”
“雖然你現在不想把賣身契拿回去，但是我這個承諾會一直給你留著，隻要你哪天想把你的賣身契要回去，直接跟我說就行。”
蘇綰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既然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兌現承諾。
飛塵心裏十分感動，跟蘇綰道謝後趕緊小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