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哎喲,你看我們這記性,把正事差點給忘了。老頭子,快拿出來。”夢婆說。

“好,好,這就來。”孟公右手憑空一抓,他的右手掌出現兩顆發光的晶圓的種子,一顆發著藍光,一顆發著銀白金光,兩種光芒交相輝映,幻化出五彩繽紛,孟公的白色胡須頓時清晰可辨。

“哇,好漂亮哦!”花仙子拍手叫道。

“當然,當然。老夫現在講講它們的來曆。這顆藍色的種子本是人間的一株青竹,因為生在茂林繁卉之處,吸取雨露和地氣,逐漸成形,幻化成青竹精,有數人合抱之粗,後因墜入魔道,心不安分,化為白麵書生到人間危害漂亮女子。此銀白色的種子本是桓山一普通蔓蓿,因汲取腐敗沆瀣,漸生漸長,日夜增距,後滋生延至桓山之鄰雪山,誤入妖道,聚雪山冰魄之靈氣,集皓月之精華,終成氣候,千年時光後化為蔓蓿妖,每逢月半,烏雲過隙時,便出來殘害蒼生。天神天仙屢次下凡人間捉拿妖魔,皆因他們道行甚高,懼過千年,所以不敵。終因玉觀音到人間普降甘霖時,遭遇此妖魔,便隨意拈來一株綠草,將它們製服。玉觀音心有慈愛眷顧眾生,將其化為兩顆種子,交於小仙。小仙現將這兩顆種子交給花仙子,希望你妥善栽培。”孟公說完,將兩顆種子遞給花仙子。花仙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很驚詫的凝視著。

“哎呀!老頭子,你是不是望記了一件事?”孟婆突然說道。

“哦?對,對,人老糊塗了,就是健忘啊。花仙子啊,玉觀音還吩咐過老夫,要將這兩顆種子種在忘憂草附近,因為此草可鎮壓它們的邪氣。我差點忘了告訴你,這株忘憂草就是玉觀音製服妖魔的仙物。”夢公說道,“好了,好了。老夫重任完成,就看你的了。孟婆子,我們該走了。”夢公話音剛落,便和夢婆消失的無影無蹤。

花仙子不敢怠慢,她趕緊將兩顆神奇的種子掩埋在我旁邊。她揮動著小鐵鋤,很認真,很認真。

夜幕四合。花仙園亮起了夜明珠,整個花園光怪陸離,物影重疊。花仙子細碎的腳步聲輕盈而至,她忙活了一天,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了。她揮動手臂,離地幾尺許出現了一張銀白色纏繞著各色葉藤和鮮花的網狀吊床,她側身半臥在吊床上,整個身子像是漂浮在水麵上。仙界裏沒有風,她的長發卻總會悠悠飛動。

呼!花仙子大舒一口氣,喃喃如夢囈道:“忘憂,你說再過些日子,仙界裏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呢?好久沒有到園外去看看了,誰叫我們是天界裏的小仙呢,微不足道。沒有特殊的情況是不允許隨意走動的。好想去看看銀河,去看看天外桃源,去看看七仙女,她們飛越的樣子好迷人好美麗的,好想去看看天馬牧場,那裏的天馬長著純色的翅膀,飛奔起來很壯觀很振奮的樣子。哎!像我們這樣的小仙,一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過著單調的生活,又無聊又無奈。聽說人間的凡人都想到天堂來呢,到天堂來要看看做什麼神仙了,我們這樣的小仙啊,幾千年都會是這個樣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然後就是仙氣散盡,再轉世輪回,也不知道下輩子會成為什麼……”花仙子的聲音漸漸小了,花仙園一片沉靜,我可以隱約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我閉上眼睛想,等到明天,我一定要開口陪花仙子聊天。

我睜開眼,周圍全是陌生的臉孔。“醒了,醒了。”有個人跑出去,進來一個穿白大卦的醫生,他戴著近視眼鏡,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他摸摸我的額頭,用左手拇指和食指分別掰開我的左眼皮與右眼皮,微微一笑說,沒事了,沒事了,這孩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要住院觀察一陣子。一個和宋爸爸年齡相仿的男人湊到我的眼前,表情裏藏著憂傷。“孩子,好些了嗎?叔叔去給你弄些吃的。”“叔叔,我宋爸爸呢?還有如玉呢?”我記起雨天裏我們正坐在車上,不知道怎麼到了這裏了,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呢?“你宋爸爸他,他很好,他很忙的,沒有時間來照顧你,你如玉妹妹在家呢。”他很遲疑的說。“哦?”我默默的望著他,其他的人都逐個退出了房間。病房裏很安靜,他坐在木椅上,雙手托著下頜,作沉思狀。可以看出,他很焦慮。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幾乎都躺在床上,偶爾會下床走動。叔叔每天來陪我,他是宋爸爸的好朋友。叔叔會抱著我到醫院的公園裏坐一坐。這裏一般是住院的病人,有的手腳與脖子上綁著繃帶,坐在輪椅上,讓人推著走。有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向前走。這裏的空氣很好,時常聽見籠子裏的鳥叫聲,籠子掛在樹枝上,樹枝下的石凳上坐著年邁的不停咳嗽的老人。叔叔有時並不來,來照顧我的換成一個頭發卷曲微黃的女人,滿身的脂粉香。她通常不會抱我去公園,而是牽著我去。其實我可以自己走動的,隻是覺得乏力,身體虛弱。公園的樹開始長出鮮豔的綠葉子,春天不知不覺的到了,有泥土和花的芬芳。我每天吃許多零食,都是她帶來的,叔叔說,她是他的老婆。

我開始想念金媽媽,想念宋爸爸,想念夏清蓮和如玉。我告訴叔叔我的想法,叔叔領我到醫生那裏做了全麵檢查,我完全康複了。叔叔替我辦了出院手續,我終於出院了。

醫院外的陽光很好,這個城市依然喧鬧,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叔叔送我到家裏,我想我可以見到宋爸爸了。

開門的是金媽媽,她臉色蒼白,頭發蓬鬆,滿臉的憔悴。她見到我,卻麵無表情。叔叔跟她簡單的寒暄了兩句,就離開了。宋爸爸不在家,如玉上學去了,家裏一片死寂。我想金媽媽也許心情不好,她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眼角竟然流著淚。“怎麼了?媽媽。”我坐到金媽媽身邊,搖著她的胳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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