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3)

“你先走,夢柯。”何昔喘著粗氣說。

“去那兒?”我問。

“從這兒翻過去,跑的越快越好。”何昔抱起我,一下子舉到牆頭。我趴在牆頭,感覺像是在騎旋轉的木馬。何昔對我笑一下,赤著腳向他們衝過去。

三把光亮的刀以不同的角度對準何昔。

“先等一下,我有話要講。”何昔向後一躍說。

“有屁快放,你都快成死人了,有什麼遺言?”其中有個人說。

“首先聲明啊,我的胳膊受傷了,不太方便,所以不要動手,或者改天再說?”何昔說。

“嘿嘿!想的美,把這些話留著跟你死去的爸爸媽媽說吧。”另一個人說道。

三把光亮的刀以不同的角度劃向何昔。

何昔飛身踢倒了一個人,他奪過刀,剛回過頭,胳膊上被砍了一刀,血瞬間飛濺出來。何昔揮刀檔開,又一個飛踢踢倒一個人。短發男人一刀劃向何昔,何昔的後背頓時綻開一個口子,還好隻是衣衫產生了一個裂縫,他青色的胎記破了皮,暴露出一個“地”字。我在牆上坐立不安,一不小心滾到地上,以屁股落地。何昔見我下來了,稍一分神,胳膊上又中了一刀,手中的刀也哐啷一聲落到地上,在死寂的胡同裏格外響亮。

我脖子上的“情”字刹時幽然閃亮,發出赤紅的光芒,將整個胡同都照亮了。我向短發男人撲過去,何昔伸手欲製止,卻動彈不得,短發男人一刀砍向我的胸膛。

“哢嘶……”

何昔臉色凝重,如同雕像。

短發男人得意的笑容漸漸轉為痛苦的表情,全身一陣痙攣,頹然的倒在地上。

另外兩個人嚇呆了。

何昔掙紮的站起身,步履踉蹌的走向我。

我毫發無傷,項鏈上的情字光芒四射,何昔滿臉驚奇的望著我。

兩個年輕人扶著呻吟不止的短發男人見鬼似的逃開了。

何昔到醫院包紮好傷口,我們用剩餘的幾塊錢買了點零食,背靠背的坐在一個廢棄的工地裏。

“小子啊,真是奇怪,你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呢,刀槍不入嘛,項鏈會發光,我看看是不是金子做的?”何昔一邊吃一邊看著我的項鏈。

“我怎麼看也不過是塊普通的白銀或是鐵片啊,我看剛才你是鬼上身。哈哈,天助我也,上天保佑我何昔福大命大,有朝一日我出人頭地,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嘿嘿。”何昔滿臉的憧憬。

“何昔哥哥,要不要我們明天去當鋪看看,反正我們沒有錢用了,我不想餓肚子了。”我說。

“不行!你這項鏈是你一出生就戴在身上的嘛,可能是你爸爸媽媽送你的貼身物,將來要是找他們的話,還得憑這個啊。”

“哎呀,我都說了,我沒有爸爸媽媽了,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爸爸媽媽。”我說。

“哎,你就好了,還有可能見到他們,我就慘了,想找都沒得找。”何昔說。

“為什麼啊?”

“他們早死了,記得我八歲那年,我爸爸媽媽就病死了。”

“哦,對不起哦,沒想到你這麼慘。真可憐。”

“沒什麼,都習慣了。”

第二天,我們餓了一天,唯一的一枚硬幣去押了老虎機,但隻投了一次就輸光了。

“何昔哥哥,不如把我的項鏈當了吧,當活期,等我們有了錢再來贖回,反正我又不急著找爸爸媽媽。”我說。

“哎!也隻有這樣了。”何昔歎氣道。

我們走進路邊的一個當鋪,當鋪裏的老板是個駝背的老頭,他不停的咳嗽,像是被辣椒嗆住了,他拿著我的兩條項鏈左瞅右看,然後說道:“喂,你們耍我啊,咳咳……這不就是兩塊普通的鐵片嗎?隻不過,咳咳……隻不過形狀古怪特別一點罷了。”老頭說完不停的咳嗽。

“啊?你再好好看看嘛。”何昔說。

老頭咳了兩下說:“不用啦,你還信不過我?我開當鋪幾十年了,你別以為我老花眼了,我眼睛還好著呢。咳咳……”

“好了,別廢話了。你說多少錢吧?”何昔說。

老頭伸出一個巴掌在何昔的麵前晃了晃。

“五百啊?”何昔說。

老頭搖搖頭。

“五十?”何昔皺皺眉頭說。

老頭又搖了搖頭。

“五塊啊?一條五塊?”何昔瞪大眼睛說。

“咳咳……是兩條五塊。”老頭抖抖項鏈,項鏈在空中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切,你唬小孩子吧?”何昔說。

“不當就算了。”老頭微微一笑,嘴角的八字胡翹起。

“當吧,何昔哥哥,當了算了。”我說。

何昔點點頭,從老頭的手中接過五個硬幣。

老頭滿意的一笑,他不再咳嗽,眼睛凝視著手中的項鏈。突然,老頭迅速的咳嗽起來,然後向後倒下,好像是斷了氣。項鏈從老頭的手中飛脫到空中,何昔一把抓過來,老頭的家人聽見老頭卟咚的倒地聲,聞聲趕來。

何昔輕輕的說,快走吧。

我重新將項鏈戴到脖子上,一陣涼意傳來,我突然覺得夏天的陽光不那麼熱烈幹燥了。

“短命鬼!”何昔抖抖手中的五個硬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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