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你要多少?”我仰著頭問。

“不多,我們十零分怎麼樣?”

“哦?你說怎麼樣呢?任飛影。”我用求助的眼神望著任飛影說。

“想的美,別以為你們個高我就怕你們,你們還不如去搶銀行算了。”任飛影仰著頭說。

“滾一邊去,臭小子。”其中的一個少年推出一掌,任飛影被推坐在地上,屁股著地,他爬起來,拍拍屁股。

“藍夢柯,你在門口等我。”任飛影把他的包遞給我。

“哦。”我抱著兩個包,等在遊戲廳門口。

大約十分鍾後,那群黃頭發少年罵罵咧咧的從裏麵走出來,走上大街,坐上TAXI離開了。我估計任飛影是給揍扁了或者是正在吐血吧,有可能已經奄奄一息了。我慌慌張張的跑進遊戲廳,一群人真聚在一起指指點點。任飛影高高的站在遊戲機上,伸開雙臂,毫發無傷,他仰著頭高喊:“飛、天、術、來、無、影、去、無、蹤。”

咻的一聲,他轟然用屁股落地,人群一陣騷動,每個人都笑歎不已。

“怎麼回事?”我扶起任飛影問。

“小意思啦,我隻是用了飛天術,那幾個小子就嚇跑了。”任飛影拍拍屁股說。

“他們就那樣放過你啊?”

“不是,他們罵了我,說我是小瘋子呢。”

“哈哈,高明,高明。”我笑著說。

“好說,好說,小意思啦!你剛才中了彩金,要請我喝可樂哦,好歹我也教了你穿牆術。”

“好啊,我這就去買。”我背上書包。天氣已經好涼了,可以看見嘴裏噴出的白氣,我搓搓手,在街道兩旁尋找商店。

“喂,要冰凍的哦,我要喝涼的。”任飛影厥厥嘴,眉毛揚起,吐出許多白氣。

我尋覓到一家商店,老板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女人,她一邊照鏡子一邊畫著眉塗著眼影。

“老板,拿兩瓶可樂,要冰凍的。”我邊說邊掏出幾枚硬幣。

女老板眨眨熊貓似的眼睛抿抿紅紅的嘴唇,皺皺眉,從櫃台的紙箱裏拿出兩瓶可樂,遞給我。

“喂,老板,我是要冰箱冰過的,要凍的。”我說。

“什麼呀什麼?都冬天了還要冰箱做什麼?你要喝冰箱裏的東西還不如去吃冰算了,喝什麼可樂。小孩子不懂啊?”女老板埋怨道,她又拿起梳子,去整理她的黃頭發。

我付了錢,擰開可樂,氣泡噴了我滿臉,一陣風跑過來,臉上頓時冰涼,我喝了一大口,清涼爽口,寒意直逼牙齒。夜來了,我和任飛影咕咚咕咚的邊喝可樂邊打著嗝沿著人行道向回走,路燈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我和任飛影一起升到了六年級,學校裏開了遊泳課。這時候是九月,秋高氣爽。大家都穿著泳衣。女生在剛開始時有些害羞的,所以穿著緊身泳衣忸怩姿態裝著嬌羞和臉紅,遲遲不肯下水,隻是坐在水池邊曬太陽。於是碩大的遊泳池成為我們男生的樂園。

這天任飛影穿著寬鬆的遊泳褲,站在跳台上係上他的那件藍色的披風。他戴上了潛水鏡迎著陽光笑著對我說,藍夢柯,等會我給你表演我剛領悟的神仙術。

隻聽撲通一聲,任飛影從天而降,墜入池中,頓時水花四濺。任飛影沉入池中,不見了蹤影,接著水裏漂起他藍色的披風。我以為他溺水了。一把抓起披風,卻不見任飛影。

“我在這裏。”任飛影從我身後冒出水麵,嬉笑著說。

“哎,不就是飛天術嘛,有什麼新奇。”我不屑一顧的說。

“錯。這叫飛天隱形術,飛天術和隱形術合用的,你明白沒有?學會沒有?哈哈,沒有關係的,慢慢來嘛。”他說著從我的手中拿走披風。

他再次來到跳台,係上披風挺起胸膛,形突骨立的仰首望著天。

在他的胸膛上,赫然可見一塊藍色的印記,隱約形成一個‘天’字。

“任飛影,你胸膛上的記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被披風染色了啊?”我問。

“不,當然不是啦,很早就有了,從我第一次懂得照鏡子的時候就存在了。”任飛影拍拍肚皮說,‘這是擦不掉的。”他用手來回摩擦了好幾次,印記依然完好無損。

夜裏萬籟懼靜,可以聽到蛐蛐蟈蟈有節奏的叫聲,小學校安安靜靜,過道邊的燈光昏暗朦昧,夜風從小窗外吹進來,涼意絲絲。我獨自住在自己的小屋裏,床頭放著如玉送給我的大眼睛布娃娃,六年前我用小手折疊的小紙鶴,已經微微泛黃。任飛影剛走不久,因為他媽媽晚上要上夜班,他得回家去看門。他走的時候說,夢柯,明天中午我們再去遊泳好不好。

晚飯我們沒有吃。董叔叔今天在百忙中抽空驅車來看過我一次,他帶給我許多好吃的,他臨走的時候抱起我說,夢柯,長高了哦,又長胖了,在學校聽話嗎?有沒有調皮,叔叔太忙了,公司裏事太多,過些天我就有時間了,你阿姨說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動物園看獅子,對了,還要去看看你金媽媽。我說,叔叔,沒關係的,我很好的,你不要太擔心我。董叔叔深歎一口氣,滿臉滄桑,看的出,他很疲勞,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他說,夢柯乖,真長大了,叔叔要走了。這個時候,董叔叔接到一個電話,聽完後他臉色驟變,他摸摸我的頭,便驅車離開了。

我和任飛影在小屋裏做完作業,將董叔叔帶來的東西吃了將近一半,吃到肚皮都快撐破了。任飛影擦擦嘴,滿意的一笑說,夢柯,你叔叔對你真好,他替你單獨租間小屋,還送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嗬嗬。

我熄滅了台燈,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項鏈忽然間發出幽光,小窗來回擺動,我緊張的坐起來,望向窗外。

一團幽光照亮了小屋。

冥塵幽佛漂浮在窗外。快七年了,他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忘憂,近來過的可好?”佛的聲音高亢雄渾,整個小屋似乎都在震顫。

“我很好,你有什麼事?”我說。

“忘憂,別忘了你的使命。你不是凡人,未來的磨難與苦痛還等著你。”

“可是我毫無頭緒,我一無所知啊。”我說。

“緣分天注定,該來的,其實已經來了。稍安勿躁,一切隻是個時間的問題。”

“那我要等待多久,你就不能告訴我他們是誰啊,他們在哪裏啊?我好累。”我說。

“告訴你就沒有意義了,我相信你會完成你的使命.再見。”冥塵幽佛悄然而沒,屋子裏恢複平靜。月光從窗外掉進來,小屋裏的每樣東西都有了陰影.我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天宮,天馬牧場。

夢戀天使揮揮衣袖,伸出纖纖玉手,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溫軟滑順,透著體熱,瞬間的感覺如同暖流穿至手心,直達身心。我們飄然離地,迎著七彩日光。她的發絲掠過耳畔,拂過我的麵孔,一縷清香附著著脂粉味驚動我的鼻息。夢戀天使微微側目,顧盼神飛,星目秋水盈盈,如同遙遠天際璀璨的靈光,白皙的臉孔,麵色紅潤,如沐春風,櫻紅的雙唇微抿,挺鼻翕動,可以隱約感受到她的氣息。她燦然一笑,仿似花仙園夜裏盛開的白牡丹,純潔素雅,富麗熱情,微含明豔。

她的樣子,隻用看這一次,我就永遠遺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