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淩晨兩點,我駕車很快來到出租屋樓下,冬季生意冷淡,燒烤攤老板在店裏打著瞌睡,我看見了許久不見的劉期。
他和我對視著,眼神中有恍惚和感傷。
我們擁抱了一下,我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出來就好”
他點頭沒有多說。
他已經喝了不少,給我倒滿了一杯,我很堅定的搖頭拒絕。
“兄弟,酒我就真不能喝了,明天咱們再好好聚,天亮了還得開車送我女朋友去機場呢,我們好好聊聊天就行,有什麼話都可以告訴我”
我是一個好酒卻不貪杯的人,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應酬而已,相比之下我更喜歡拿一瓶真正的好酒細品少飲,這才有滋有味。
他也詫異我的果決,有些發愣,半晌才說道“新交女朋友了?”
我如實回答。
“嗯,奔著結婚去的”
他的笑容有些複雜,更多的是苦澀,我想我能理解。
“恭喜啊”
我看著他,這幾個月估計日子不好過,他瘦了很多,一個沒怎麼精心打理的寸頭發型,滿臉的胡茬子。
除此之外,我還注意到他合穀(又叫虎口,是位於人體手掌的大拇指與食指相連接的部位)處的紋身已經洗掉,隻剩下一些疤印,看來他真的已經洗心革麵、好好做人了,我由衷替他感到高興。
他沒有多勸我,自己又喝了一大杯,然後給我遞了一支煙。
我們在寒冷孤獨的深夜,抽著寂寞空虛的煙,藏著不為人知的心事。
“江愁,謝謝你”
我不以為然“做兄弟就是要相互幫襯,說什麼謝謝”
“不過,你怎麼會沾染上毒品這種東西呢?”
學生時代,他其實一直都算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後來與我廝混,隻是為了不被校園霸淩,在我上學那年代霸淩現象非常常見。這我心知肚明,因為那時我身邊的人挺有所謂的江湖地位,和他們在一起,久而久之一些人也把我當成了一號人物,實則我什麼也不是,隻是單純和那些人玩的來,講義氣。
我學業的荒廢一是當時迷戀傻逼一樣自以為是的兄弟義氣,以為是一輩子的兄弟情懷;二是自視甚高,覺得自己底子好,臨近高考慢慢補都行。
可以說是我的囂張自負造成了後來的生活困境,所以我後來的愛情和親情為我買了單,在她們需要我時,我一無是處。她們就像夏日裏的一陣微風,涼爽愜意過後什麼也沒給我留下。
我的問題他好像早有預料,又喝一杯酒才自嘲一笑“可能都是怪我自己太廢物了吧”
“之前我有一個很相愛的女朋友,可是江愁,咱們這些大山溝裏的窮人真不配說愛情兩個字……她家境也不好,但她是一心想過優越日子的女人,這其實也沒錯,畢竟誰不想過好日子?所以得知我家庭條件之後我們開始有了很多矛盾,她的要求越來越多,我的能力和薪水卻沒有與日俱增……我已經滿足不了她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