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知青討了個沒趣,臉色都訕訕地,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江小樓則因為要安慰白予安,落後了其他人一步。
她今天雖然當眾被諷刺了一頓,可卻陰差陽錯地讓陶映籬當眾公開了她和白予安的關係。
有了今天的事,陶映籬在白予安那裏已經徹底出局了。
她心裏自然高興,連被諷刺的屈辱都拋在了腦後。
隻要能嫁進白家,即便陶羨君不拿她當女兒,她也無所謂了。
反正白家的家世也不比陶家差。
想到這,江小樓看向白予安的目光,就變得更加柔情似水。
兩人的腳步越來越慢,逐漸和知青們的大部隊拉開了距離。
而另一邊,陶映籬一回到宿舍,就摔摔打打的,動作大得不得了,把衣櫃門甩得砰砰響。
同宿舍的女知青們誰也不敢惹她,隻有許紅霞膽子大不怕事,跑去勸道:“哪有你這樣的,一生氣就拿自己的東西撒氣,還怕損失得不夠多啊!”
陶映籬的動作這才輕了些,沒好氣地問道:“他們今天抽什麼風?好端端地幹嘛要鬧起來?”
“還不是你那個好繼姐……”
許紅霞湊近陶映籬,把江小樓中午挑撥離間的事告訴了她。
“我就知道準有她的事!”陶映籬從櫃子裏拿出香皂,跑到臉盆架子前洗手去了。
“不過你今天大獲全勝,幹嘛還這麼生氣?跟吃槍藥了似的。”
“我吃炸藥了,一會兒就螺旋升天,把知青點一起給炸了!”陶映籬想起陸錚不講義氣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衝鋒陷陣了那麼久,也不都是為了自己,他倒好,甩都不甩她一眼就走了!
“欸?今天我可沒惹你啊,要炸別炸我,收拾他們去!”許紅霞煞有介事地開了句玩笑,才有勸道:“不過男知青們也沒什麼壞心眼,陸錚是地主後代,你和他走得太近了確實不好。”
“我們哪裏走得近了?除了上工我和他私下又沒有來往過,難道村裏人都沒和陸錚一起上過工?他們不是每天早上都一起鋤草嘛!”
陶映籬話說到一半,努了努嘴,有點不服氣的說道:“再說了,看人是看人品不是看出身,我覺得陸錚人品就挺好的,人家才沒什麼壞心思呢!”
“可他是地主後代啊?地主不都是壞的嗎?”許紅霞就是這個年代土生土長的人,思想觀念和陶映籬差別很大。
陶映籬張了張嘴,想到這個年代都是這個觀念,也懶得長篇大論地爭辯,便沒再說話。
晚飯的時候,白予安和江小樓都不在,陶映籬心情又不好,誰都不敢惹她,一頓飯吃得安靜極了,除了碗筷偶爾磕碰的聲音,什麼別的動靜都沒有。
陶映籬給自己打了熱水,回到屋裏就洗起了頭發。
這年頭大多數人都是一塊肥皂洗所有,甚至每個人每個月隻有半塊肥皂的額度,連一塊肥皂都要掰開分兩個月來用。
但陶映籬的東西卻很全,不僅有香皂,還有一瓶上海洗頭膏,專門用來洗頭發。
陶映籬穿越過後,就入鄉隨俗,和下鄉的大多數女知青一樣,每天把頭發編成一根長長的辮子出門。
隻是她有後世的審美,編頭發沒那麼緊,反而有後世網絡所說的“蓬鬆感”,顯得一張小臉比實際上更小。
想到後腦勺有一塊磕破的傷,陶映籬拆辮子的時候,動作就很小心,生怕碰到傷口。
然而頭發拆到後腦勺中間的時候,陶映籬卻摸到了一塊異物,從頭發上摘下來一看,竟然發現是後腦傷口上的血痂脫落了。
陶映籬的手指有些遲疑地按了按後腦勺的頭皮,沒有摸到血,甚至連受傷的痕跡都沒有摸到,放下手時,表情就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