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男人,陸錚對其他男人的肢體語言有著很深的了解,更別提這個王保良一向喜歡對陶映籬獻殷勤!
陸錚把肩上扛著的幾塊木板放到地上,大步向代銷店走了過來。
王保良倚在櫃台邊上正要繼續找話題呢,冷不防聽見身後草珠子門簾嘩啦一聲,緊接著肩膀就被人猛地一撞,整個人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要一盒洋鐵釘。”
王保良狼狽地站穩身體,轉過頭一看清來人是陸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沒長眼睛是吧!”
陸錚垂著丹鳳眼瞥了王保良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眼傷害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王保良頓時臉色漲紅,都不用陸錚說什麼,自己就腦補了很多。
陸錚那一眼,分明是在嘲笑他是個軟腳蝦!
王保良顧及著陶映籬在這裏,也無法和陸錚爭辯這種事,但要打架又著實打不過陸錚,一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良久才忍下脾氣,抓著自己的人造革公文包,衝陶映籬說道:“陶知青,我還得去其他社員那送錢,就先走了。”
陶映籬麵前站著陸錚,哪裏還顧得上王保良?
隻敷衍地“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王保良很不甘心地瞪了陸錚一眼,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等他走了,代銷店裏就隻剩下陶映籬和陸錚兩個人了。
加上今天是集,村裏人大多都去了鎮裏,路上也沒什麼人,一時便顯得更加寂靜。
陶映籬想起昨天陸錚的所作所為,寒著一張俏臉不看他也不說話,仿佛麵前沒這個人似的,拿起手邊的派克筆,繼續寫起了價簽。
陸錚不知道陶映籬是回到宿舍才想起山洞裏的後半段經曆的,隻以為是自己剛才打斷了陶映籬和王保良說話,才惹了陶映籬不高興。
這個猜測讓他的心裏很不痛快,沉著聲音說道:“媽讓我來問你,中午想吃什麼。”
其實這話,是陸錚出門前,陸母囑咐的,隻不過陸母說的是讓他挑店裏沒人的時候過來問問,可沒有讓他跑進來把別人擠走。
陶映籬聽見這話,想起自己今天帶過來的一小袋富強粉和一些海貨,暫時也忘了和陸錚鬧脾氣,彎下腰把東西從櫃台後麵拎出來,遞給陸錚,說道:“中午讓大娘用這些做飯吧!”
陸錚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有去接,反而說道:“收回去。”
陶映籬今天本來就想興師問罪的,一聽陸錚這語氣,小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陸錚,你長能耐了,還敢命令我!”
陶映籬抬手戳了一下陸錚的胸口,仍覺得不解氣,抬手使勁拍了他一下。
然而陸錚皮糙肉厚的,被陶映籬拍了一下自己沒什麼事,陶映籬的手心卻肉眼可見地紅了。
陸錚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溫熱的大掌立刻抓住了陶映籬的小手,整個人姿態像一隻被馴服的野獸,拇指輕揉著陶映籬的手心,低聲哄道:“你來家裏吃飯,不用帶東西。”
陶映籬氣沒撒出去,打陸錚又手疼,頓時凶巴巴地倒打一耙,“那你也不應該凶我!”
陸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什麼時候凶她了?
“你還不承認!”陶映籬頓時跳腳,“你剛才語氣好凶!”
陸錚這才明白,是自己剛才說話語氣重了。
隻得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嬌氣包,答應道:“以後再也不凶你了。”
“這還差不多……”陶映籬想起昨天的事,臉色一紅,語氣又嬌又凶地衝陸錚繼續發難,“昨天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