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莙柔細細地為那名叫木桐的女孩診過脈,站起身來對著蕭華昭他們再次肯定地說道:“蕭世子,這個小孩兒得的是水痘,不是什麼天花,你等會兒要記得轉告你手下那位士兵,免得他四處謠傳弄得人心惶惶。”
蕭華昭聞言,想起剛剛那個見風逃竄的士兵麵色也是陰沉起來:“環一,還不派人給他抓回來。”
“是,世子。”
環一接到命令便讓手下幾個得力的官將去抓人。不過片刻,那人被抓了回來,被環一好一頓訓斥,又被蕭華昭打發去了軍營照顧有疫病的士兵,總之是弄得離民眾遠遠的了。
癱坐在地上的大姐見洛莙柔有了診斷,忙站起身來佝僂著半個身子在洛莙柔身旁問道:“這位官家小姐,您看...您看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我這姑娘的藥方給開了啊。”
“去藥棚處開吧,這裏也沒個筆墨紙硯的。”說著,洛莙柔便將蕭華昭他們帶了出來。邊走邊和那位大姐說道:“雖然你家孩子得的是水痘,不如天花厲害,但也是有傳染性的。”說罷,洛莙柔朝著她身旁的蕭華昭看了一眼,確認這位世子爺並沒有因為她未及時說明原因而生氣,又接著說道:“這類病症通常在孩童時期出現。”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每天勤給她換洗衣物,按時服藥以及讓她多吃點維生素豐富的水果蔬菜……”
那婦人邊聽邊朝著洛莙柔點頭,心裏止不住地佩服著這個年歲不大的官家女子能做事如此周到。而洛莙柔見她聽得認真就給她詳說了一下哪些是維生素豐富的水果蔬菜,又給她開了方子,讓她帶了幾個西紅柿和水果回家之後,便與蕭華昭一道坐在藥棚處休息。
“縣主真是好耐心啊!”
“不敢當,我隻是履行醫師的責任而已。”
“倒是蕭世子,這段時間還要麻煩你在糧草的事情上多擔待些。”
兩人隨意地聊天的兩句,洛莙柔忽地想起抬擔架人手不夠的事情,朝蕭華昭問道:“蕭世子,之前和你提到的幫忙抬擔架的事情,我想不如在城內城外發布公告,看看誰家有身體康健的青年壯漢,再去重新整頓幾支誌願隊。”
“在四個城門處,分別幫幫忙。”
“好主意。”
“越是在這大疫之時,越是要官民一心,若是能調動起這民間的人手,自然是會更快渡過這場難關。”
蕭華昭看著洛莙柔對麵大疫心態如此堅毅,當下不由得佩服了幾分。這個小丫頭若不是出生在洛郡王府而是在江湖之上,想必來日定是會大有作為。
可歎,經此一事,怕是皇族難以放過她這位即將名震天下的神醫弟子,更何況她還是未來應天閣林部的掌舵人,身份權勢之貴重,那幾位皇子怕是都已經在暗中打著她的主意了。
“蕭世子,你在看什麼?”被蕭華昭盯得不自在的洛莙柔麵有不悅地朝他問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縣主你出身官宦之家,有些可惜了。”
蕭華昭看著她笑意和煦,而洛莙柔在一旁看著這溫潤如玉的容顏,一時也失了神。想著,若是自己能出身平庸,怕是早就馳馬江湖,說不定還能找一個和自己誌同道合的人一起過著瀟灑快意的生活。
“咳...咳。”
不遠處,長雀見著洛莙柔與蕭華昭兩人雙目相對,兩兩相望沉醉的樣子,忙咳嗽了兩聲將他二人驚醒了過來。
“師父,你怎麼來了?”洛莙柔手足無措地問道。
“長雀神醫。”蕭華昭自然地行了一禮。
長雀看著他二人沉默了一會兒,麵有不忿道:“出來一趟治疫,你這丫頭隻管偷懶,收營了還得師父我來叫你。”見長雀麵有不悅,洛莙柔隻好跑過去哄道:“師父別生氣嘛!我隻是剛看診回來累了坐下休息而已,現在咱們就回驛館去吧。”說著,她與長雀兩人自顧地向城內走去。
蕭華昭被他們師徒兩人晾在一邊,倒也沒有氣惱,隻叫上了環一陪著自己回城。
連著幾天,洛莙柔他們在四座城門處輪流醫治,其餘的醫師們也都對這場疫病有了些診治的經驗和了解。過不了兩天,就得隨著軍隊下派到各城縣裏麵去救治病人了。
來到方州的第五個夜裏,環一派出去的人從軍營以及方伐善親屬的家中打探到了一些事情。
又將這一切的信息都彙集在了一張紙上,交給了蕭華昭查看。
看過這些消息,蕭華昭“啪”的一聲拍案而起,罵道:“這方伐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僅在方州暗中設置暗娼園子逼良為娼,還敢公然賣官。”
同一時刻,洛莙柔和長雀那邊也接到了應天閣風部傳來的消息,得知了與方伐善暗娼園子和賣官的信息,那上麵還特別闡述了,方伐善的沁芳園裏有一位剛從雲州地區拐來的女子,名叫舒蘭雅。她的祖父是曾經雲越的十二位祭司之一,在雲越滅國後被發配在晶石場采礦,後代均淪落為雲州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