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比巴掌還大的赤甲蟲發出吱吱吱的叫聲,赫甲猛地睜眼,裝上拳刃大步而去。
“啊——”
一聲聲慘叫聲盡,隨著山寨後門被打開,眼前的景象讓赫甲怒火中燒。
隻見張複手持兩把彎刀,眼神冰冷。血與雨水混合著從刀尖滴落,而他的周身一圈,橫七豎八躺著幾個守衛。
這時,蠱族士兵也聞聲趕來。
赫甲青筋暴起,周身爬來幾百隻甲蟲,咬牙切齒道:“中原人,你害死了我族蠱子如今又殺我族人,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張複滿臉悲痛,雙目如充血般赤紅。
他強忍著悲傷顫聲道:“害死羽兒的,是你們。”說罷,便抬刀相對。
赫甲怒喝道:“永遠留在十萬大山吧!”
轟隆——
暴雨而至,張複護著孩子在雨中廝殺,雖然修煉的源氣功法能使他內力與體力恢複驚人,但奈何是以一敵百。
疼痛,竭力,張複也沒有停止揮刀。
活著!帶著孩子自由的活下去!
他掏出五雷山天師府大弟子陳長安交給他的天雷符紙,借助天時地利放手一搏!
天雷受到雷符借落,撒下朵朵雷花,那一道道天雷,成了漆黑雨夜十萬大山裏最透亮的光。
直至七日後。
中原華河支流旁密林中的一間茅草屋內,一個麵相四十出頭的男人望著桌上放涼的茶水發呆。
他身後的牆壁上,一道道痕跡記錄著在此等候張複的時間,兩年零七天。
院門嘩一下被推開,男人警惕的站起身來。
隻見滿身傷痕的張複強撐著倚在門口。男人大步上前扶住張複。
張複見男人遵守承諾還在此等候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懷中的兩隻嬰兒交到男人手中,便昏死過去。
張複醒來,已經到了夜晚。睜開眼,看見麵前男人嚴肅而疑惑的目光,他艱難坐起。
“陳大哥,謝了。”
“你我兄弟二人講什麼謝不謝的,當初答應等你兩年,沒想到你真的能回來。這兩個娃娃是你們的孩子?”
張複長舒口氣道。
“陳大哥,我知道你的為人,這世上我隻能相信你了。”
“那個傳說是真的?”陳長安麵露嚴肅之色。
張複沒有回答默認了他。
“早在新王登基前,十萬大山裏各方勢力的探子就多如牛毛,如今更甚,那隻蟲子絕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這天下百姓的悲喜,就在你我二人手中了。”
……
聽完張複這兩年的經曆與他的計劃,陳長安沉默了一會兒。
“陳大哥,我知道你若參與,怕是一輩子不能回五雷山天師府,可是我獨木難支啊……”
“所以說你要我帶著兩個娃娃避世。”
張複抱起床上的一對嬰兒,輕輕地為他倆蓋好繈褓,再順手把紅裹被的那隻遞給陳長安。
“我們隻有這一個孩子,十萬大山有一種蠱叫衍生蠱,這樣的蠱我們一共煉了三個,一個夭折在聖穴裏一個被他娘拿去方便我脫身,還有一個在我這裏。”說著,張複將另一隻藍裹被的嬰兒抱起。
張複從袖中掏出一副黃皮地圖,遞給陳長安。
“這是血蠱圖,能感知方圓數裏有無蠱師蹤影。”
“我要離開了,那日費盡心機脫險,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追上來。”
“可你的傷勢還很重。”
“傷勢無礙,陳大哥,孩子就交給你了。”
陳長安抱著那隻嬰兒道:“你要去哪?”
張複想了想開口:“去一個能保護孩子的地方。”
張複推開了門,月光銀粉般撒下。
“陳大哥,今日一別,此後怕是再難相見,保重!”
“等等,孩子叫什麼名字?”
張複頓了頓,腦海中回想起妻子的話。
我希望我們的娃娃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快樂過一生。
“叫…張普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