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湫望著張普生離去的背影,臉上一陣暗淡。
她們不能將閻羅殿的計劃告訴所有人,一是會引起恐慌,二是怕多生事端。
江湫在心裏盼望著重明能結合水州地域江湖門派,將此事處理好,而父皇那邊,她要親自去詳說一番。
她何嚐不知道這次武試的危險程度與重要性,稍有差錯,被那閻羅殿抓到把柄,改變的可是水州人的命運。
江湫從袖中掏出地圖,看一會兒,心中估算著,後日上午便是能到江南國度了吧。
到那時,距離公子武試就正好隻有五天了。
此時此刻的馬車裏,小海看著剛剛回來的張普生露出了姨母笑。
“你笑什麼!”張普生衝小海道。
“沒笑什麼。”小海衝張普生做了個什麼都懂的表情。
旋即又接著說。
“你也十六歲了,什麼時候給師傅找個徒媳呀。”
“你還十九歲了呢,你什麼時候找啊!”張普生懟道。
“你們兩個這段時間怕是安逸久了吧。”陳長安品著茶,吐出一句話。
對啊,從五雷山到落鰩鎮,從嫣然到江湫。
這些年張普生與小海很少與常人相處了,這些時日,顯得不那麼真切。
張普生二人陷入了沉默。
“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過不了太長時間,就該到江南國域了。”
這一夜注定難眠,小海抱著長劍幻想著家人還在世上。
夜深了些,睡夢中的張普生身陷那片淡藍湖地。
死死盯著十米開外的天犄奇蠱。
那張巨大的怪異蟲臉輕輕一顫。
“你是在嘲笑我麼!你是在嘲笑我嗎!”
張普生對著天犄怒吼道,吼著吼著,便哭出聲來。
他隻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什麼行業不重要,什麼收入不重要,隻想親人陪伴左右,就那麼平平安安、普普通通度過一生。
可這世間大多期盼都事與願違,可作為蠱子的他身不由己。
張普生猛然睜眼,看到了不遠處熟睡的師傅與小海。
“唉。”張普生輕歎口氣。
便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行囊裏掏出禦蠱錄與陳濟贈予自己的那本蠱族文字翻譯。
“睡不著麼。”陳長安輕聲道。
聽著師傅突然開口張普生沒有太多的驚訝。
“嗯,我出去走走。”
“小心點。”
……
張普生來到距離馬車有些距離但又能讓陳長安看見自己的一棵樹下。
他朝方才所在的車房望了一眼,仿佛感受到陳長安安心的目光。
旋即腳下蓄力,使三步做兩步跳上一支寬大的樹梢坐下。
借著月光,張普生翻開來那本功法與翻譯。
蠱族的那些古老文字,像與他有著感應般,張普生學習的很快。
一刻多鍾過後,張普生已經能大致看懂禦蠱錄的第一章。
天犄奇蠱的由來。
傳說,在生命誕生初期,天犄的初始態便是形成了。
這世上的大多蟲子,都是由天犄的初始狀態由種種原因轉變延伸而來。
在兩千年前,大陸上發生一起毀滅般的天地浩劫,幾乎所有的蟲子都在那場劫難中滅亡了。
這時,天犄耗盡自身所有靈氣與生命力供萬蟲寄生繁衍。
自此深深沉睡。
此後這世上萬蟲都等待著蟲皇複蘇。
自蠱族初代蠱師煉製轉生蠱,與其產生感應後發現了這個秘密。
而這天犄便是沉睡在蠱族世代生息的痋落碧湖中。
那名蠱師耗盡畢生所學喚醒了天犄的神識,與其簽訂契約。
天犄要蠱師替它守護十萬大山,庇佑世間萬蟲。
並將自己的卵共生在蠱師體內。
此卵能讓其有著無視世間蟲術的能力。
此後,蠱師的脊背之上生出天犄圖騰,他用盡自己所有的功力與閱曆創出這本能威壓操控世間蠱術的功法。
禦蠱錄。
而他,也正是初代蠱子。
蟬九生。
看到這裏,張普生震了一下,他記得,師傅師娘說過,他娘就叫作蟬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