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葉時雲付清醫館的銀子,帶著蘇靜南和方思源開始往陽樺城出發。
走到中午,葉時雲和方思源都走不動了,往林間的石頭上隨意一坐,氣喘籲籲。相比他們兩個沒病沒災的,身體剛恢復的蘇靜南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一點不累,仿佛還能再翻一座山。
出發前葉時雲裏三層外三層地裹了不知多少,現在活動起來反而有些熱。他扯扯領口處的衣裳,從買來托運物資的馬背上摸出一個餅,拿眼睛斜他。
“一點都不累?”
“一點都不累。”
同一句話,一個是詢問,一個是答覆。
葉時雲收回視線,咬了口硬邦邦的餅心中酸溜溜的。他原本以為他身體剛好就要和他們一起走那麽長的路,肯定吃不消,還想好中途要多照顧他一點。
誰料,是他想多了。
吃不消的不是他,而是他們倆。
方思源也去馬背上翻幹糧,蘇靜南乘此機會坐到葉時雲身邊。
一副乖乖學生的模樣,輕聲細語地虛心道:“我們為什麽要去陽樺城?”
在正事上葉時雲不會隱瞞他,嚼著硬邦邦的餅道:“那是你的地盤,我們去到那就安全了。”
蘇靜南眼眸輕轉,思慮片刻,似乎很不明白:“你怎會知道?”
因為原著裏寫了呀。
但他既然這麽問了,那他就大發慈悲、盡職盡責地答吧:“我是半仙,是神算。隻要掐掐手指,上至五十年,下至一百年的事我全可以給你算出來。”
兩人對視一陣後,葉時雲:“……你這是什麽眼神?不信是嘛,把手拿出來,我證明給你看。”
蘇靜南俊眉一挑,還真伸出了左手。
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手心裏的掌紋十分清晰,甚是好看。
這時方思源終於從馬背上的行囊裏翻出幹糧,想問問他們倆吃不吃,便從馬後探出頭預備詢問。可他一探頭,嘴中的聲音還未發出,就看到石頭上,葉時雲雙手牽著蘇靜南的左手,正在低頭研究。
而蘇靜南,另一手懶懶托著臉,雙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葉時雲看,唇邊還揚著抹笑。
見此,方思源默默閉上嘴,縮了回去。
葉時雲捧著看了許久,近日雪停,但寒風還在刮。
吹得林中的樹葉沙沙作響。
蘇靜南偏頭:“怎樣?”
葉時雲憋了一陣,終於組織好語言,裝模作樣地嘶了聲:“你此生的命,極好啊。”
蘇靜南唇角的幅度加深:“是嗎?”
他這聲音低得很,兩人又靠得格外近,宛如是貼著葉時雲的耳朵邊發出的一般,弄得他真在心裏輕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