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皇帝低著頭,臉色已經變了,君瀚引卻沒有發現,詳細地將枇杷葉採摘門道講述得清清楚楚。
若是平常時候,天武皇帝必定是會欣慰八皇子這份用心的。隻是,如今他正是多疑之時,他不起疑心都難了。他既擔心君瀚引同孤飛燕詢問太多,又擔心孤飛燕沒守好自己的嘴,泄露了機密。
天武皇帝抬起頭來,已然藏去不悅之色,他特意拿來枇杷葉瞧了瞧,欣慰地對君瀚引道,「你們兄弟幾個,除了靖王,就數你最有心了。」
君瀚引不知深淺,心下竊喜,謙遜道,「兒臣如何能同靖王相提並論,靖王為父皇為太子分憂,才是用心。兒臣貪戀江湖,自知不孝。」
這話若是平常,天武皇帝聽了到沒覺得什麼。畢竟,多年來他自己總拿八皇子跟靖王相比,而八皇子總是這般謙遜。
可如今,他有疑在心,聽了這話,就忽然覺得不中聽了。八皇子說靖王「用心」於朝政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有挑撥之意呀!
天武皇帝不動聲色,他將枇杷葉交給一旁的宮女,轉移了話題,「瀚引,你自幼同程亦飛交好,你比朕了解他,你說說,這小子是真想娶孤葯女,還是隻是想納為妾而已?」
這幾日的傳言裏,可有不少說君瀚引跟程亦飛搶女人的。天武皇帝不會輕信,但是也不會完全不信。他這麼問,自是試探。
君瀚引頗為擔心父皇會將孤飛燕賜給程亦飛,他連忙回答,「孤葯女終究是個下人,又曾同祁彧有婚約,老夫人可不喜歡了。依兒臣看,程亦飛怕是一時興趣玩玩而已。」
聽了這話,天武皇帝更不高興了。他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便讓君瀚引退下了。
君瀚引一走,天武皇帝拉下了臉,朝梅公公看去,「瞧瞧!瞧瞧!連老八都不讓朕省心了!」
梅公公連忙上前,勸道,「皇上息怒,息怒。八殿下向來懂事,哪次回來不是關心您的身子。滿公公都說了,八殿下是程大將軍一道邀去的,說是孤葯女不賞程大將軍的臉,程大將軍就邀了八皇子作陪。」
見天武皇帝認真聽著,梅公公又道,「皇上,這個孤葯女野心大著呢!祁家當初讓步要娶,她都不肯。依奴才看,她引誘不了靖王殿下,怕是要借程大將軍,攀上八殿下。八殿下必是還不知情。」
天武皇帝聽得煩躁,拍了桌子,「哼,無風不起浪,一巴掌能拍得響?他也老大不小了,不識女人心,總知道程亦飛什麼心吧!」
聽了這話,梅公公才意識到天武皇帝真正惱火的地方。
若是八皇子和孤飛燕單獨出行,傳出流言蜚語那也自然,可程亦飛在場,都能傳出流言蜚語來,這就說明八殿下既沒有避嫌,也沒有給程亦飛麵子呀!
這事,細細琢磨起來,真真不簡單。
梅公公連忙道,「皇上英明!英明!要不,奴才這就去傳孤葯女進宮,讓皇上好好問問。」
天武皇帝恨不得把孤飛燕吊起來好好審一審,可是,他終究還是忍了,「那個事兒精,且晾她幾日再傳來!免得那臭丫頭當自己有多重要!」
天武皇帝也怕呀,怕自己太心怯,孤飛燕那膽大包天的臭丫頭會得寸進尺。
他認真交代梅公公,「加派人手找葯,別就盯神農穀一處。」
天武皇帝覺不甘心將性命全押在孤飛燕手上,他並沒有停止尋丹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