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視完帝江,夜月明不由分說拉著帝璽去了暫時下榻的廂房之中,進了門,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郡主啊郡主,你是長本事了還是覺得誰也奈何不了你們南陽帝家了?”
帝璽也不忙亂,自己摸索著想去找個地方先坐下,夜月明看在眼裏,又氣又無奈,一把拽過一張椅子往帝璽身後一放,沒好氣地嗬了一句:“坐。”
帝璽嬉皮笑臉道謝,往椅子上一坐,笑嘻嘻地望著夜月明的方向:“請殿下繼續責罵。”
“……”夜月明被帝璽笑得啞口無言,指著她半晌,滿腔怒火化成了一聲幽幽長歎:“小王不是壁國人,不該多嘴參與你們壁國之事,算小王的過。”
“其實殿下大可不必動怒,我既然選擇向爹爹隱瞞迎親隊伍遇襲的消息,自然有把握能解決這個事。”帝璽緩緩說著,語氣篤定。
夜月明又拽了一把椅子在帝璽對麵坐下,從袖口掏出卷好的信箋,塞入帝璽的手中,怒極反笑:“郡主,你可知道這次是證據確鑿?襲擊迎親隊伍的人明晃晃拿著你南陽王府軍的令牌,若非長離發覺情勢有變,強救迎親隊伍,現在的滄朔邊境,已經是血流成河了!”
“就是因為他們太明目張膽了,所以我南陽王府才會毫發無傷。更何況,這次的事件是一個契機,一個搞垮王新的契機。”
“你想怎麼做?”
“等到了帝都,殿下自然知道,請殿下相信我。”
夜月明雙手交疊,審視著帝璽,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實在不行,小王也會幫襯與你。”
帝璽得到了夜月明的回答,心裏卻並不輕鬆。照實說,她其實並沒有自己說的那般有底氣。原因也很簡單,她才剛回來,對朝局並不清晰。雖然小時候從帝江的口中知道了王新的為人,也基本確信這次栽贓陷害南陽王府的勾當,十有八九就是王新的狗腿子做的。可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她無憑無據去猜疑一個一品大員,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而且,帝璽堅信,攔截迎親隊伍,僅僅是這一個大環節之中的一個小陰謀罷了,應該還有後招在背後憋著勁呢。
想到這裏,帝璽霍然起身:“我得去找洛羽一趟。”
“你一個人能行麼?”
“這是我家。”帝璽甩下這句話,直接摸了出去,夜月明起身目送帝璽離開,到底沒有跟著去的意思。
他是聰明人,既然帝璽不是說的我們要去找洛羽一趟,意思也就很明顯了,他不該去。夜月明自認是個識趣的人,而且當初與帝江約定的另外一件事,他也應該落實一下,是否完成了。
帝璽即使看不見,在自家府邸還是很輕車熟路的,說也奇怪,洛羽暫時居住的地方,離客人的廂房十萬八千裏遠,反倒是離帝璽倆姐妹的閨房很近。帝璽雖然不解其意,倒也沒有多想。畢竟洛羽這種千年老妖怪,對凡塵女子應該沒什麼興趣,對她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