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真的忙吧?帝璽給自己找了個有些蹩腳的借口,杜絕了自己去找洛羽幫忙的念頭,心下也就定了主意。
先用假國璽真退婚,然後送走夜月明,獨自一人去寧山,看看能否有所斬獲。
主意既定,帝璽便也不再偏邸多做停留,在得到帝江很快就要回府的消息後,她便於黃昏時分回到了上陽宮。
上陽宮內,早已是燈火通明,雖然太陽餘暉未盡,可每個宮室都已經點起了或多或少的燭火,等她從德正門一個人慢悠悠走到太極宮,天色已經不知不覺徹底黑了下來,天空中不知何時稀稀疏疏下起了小雪,落滿她的眉梢與肩頭。
一把推開太極宮的殿門,風雪便隨著殿門一起湧入了溫暖的宮室,隨後在浩蕩的熱氣之中,化成水,變成暖風,失去所有的力道。
帝璽搓著手把殿門關起來,飛奔到炭盆邊上,不停哈著氣取暖。
雪化最為寒冷,更別說她的一身鬥篷早就被雪花徹底淹沒了,一進殿內這些雪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了水,帝璽一把將鬥篷扔到邊上,靠在炭盆邊上捂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身上熱乎了一些。
“阿璽,朕還以為你會待在南陽別府,不進宮了。”連城跟個幽靈一樣,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他手上抱著一張薄薄的毯子,說話間,便將毯子披到了帝璽身上。
“我既然回了錦城,自然沒理由離開你。我答應過你父皇,這一世好好照顧你。”帝璽眼睛都沒抬一下,將毯子往身下攏了攏,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分淑女氣質都沒有。
連城好似早就見怪不怪了一般,隨著帝璽一道,盤腿往地上一坐:“照顧朕?你或許應該先照顧一下帝江。”
“說起這個……你難道不知道帝江之前一腳踏入鬼門關了麼?貿然讓他早朝,還好沒出什麼事,否則我定然要你好看。”帝璽一聽到帝江的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且不說他們父女倆有多久沒有促膝長談了,就連見麵,也在進了錦城之後,就屈指可數了起來,她不是不埋怨連城的。
“南陽王身體抱恙,朕自是知道。可是阿璽,朕之前就跟你說……”
“能不能把你這個要了命的口頭禪改一改?一天到晚朕啊朕的,聽得頭都疼了。”帝璽有些不耐煩地擺著手,抗議連城在她麵前端架子。
連城咳了兩聲,笑道:“好好好,再也不說這個字了。但是阿璽,你聽我說,之前我就說過,你南陽王府劫親一事,早就有朝臣進言,希望我治罪南陽王。你回王府的當天,朝會之上,以王新為首的一班朝臣居然遞上了一紙罪狀,上麵明明白白寫著南陽王十宗罪,你說,朕該不該讓你爹來對峙?”
“都說了別說朕這個字了,煩人,不高興聽。”帝璽顯然沒有把連城的話徹底聽進去,隻覺得越聽連城說朕字,她就越煩躁。
連城連連擺手賭咒,連天打五雷轟都說出口了,帝璽才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胡話?趕快呸掉。我心裏煩,不太想聽具體細節,隻想問你今天朝會是怎麼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