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陛下答應了,自然不是問題。不過麼,小王知道陛下還沒親政,這旨意做不做得數,小王心裏不踏實。老丞相,您說呢?這三百多條人命還在等著吃喝,小王該不該信陛下的旨意呢?”
夜月明好像在抉擇一件什麼天大的難題一般,眉頭皺成了川字型,居然在諾大的朝堂上踱起了步子,腳步聲一下一下撞擊在王新心上,哪兒由得他不答應?
“陛下的旨意自然是算數的,就是不知道王爺希望這條約,何時簽訂為好?”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隻要旨意過了你中書門下尚書省,蓋上國璽印信,小王立刻去丞相府上給丞相賠罪,一應家眷,小王也一一賠禮道歉。”夜月明壞人做夠了,馬上又披上了偽君子的外衣,溫文爾雅地向王新拱手。
王新連連擺手,隻算是承了夜月明的情:“不必王爺費心,早朝一散,老臣馬上將陛下的旨意謄寫下發,規章手續一點不少。”
“老丞相辦事,小王自然是放心的。”夜月明又朝著王新一拱手,這就算是把退親和定親兩件事,簡單粗暴的做完了。
連城目睹了這位少年成名的王爺是如何在朝堂之上叱吒風雲之後,不由得心生佩服。捫心自問,遇到這種情況,連城絕對不會做得如此幹脆利落,快刀斬亂麻直接了斷這些事兒。就算是阿璽,也定然會規劃好每一步,才敢小心前進。
這或許也是他跟帝璽的缺點,遇大事不能快速決斷,進而錯失良機,連城目睹如此談論,不可不說是獲益良多。
早朝在夜月明這般攪亂之下,早早就結束了。各班大臣紛紛進了各自的辦公場所,開始著手與滄朔的定親退親事宜。
散了早朝之後,連城似乎很是躊躇。他一方麵想去南陽王偏邸看看帝璽,另一方麵又擔心退親與和親的事兒會橫生枝節,兩廂為難下,太監一句郡主進宮,無異於給了他一個驚喜。
帝璽是臭著臉進的含元殿偏殿。
連城本來興衝衝的表情,看到帝璽這般冷若冰霜的麵容後,也就徹底消失了:“阿璽,你怎麼滿臉都是不高興?”
“沒什麼,早上沒吃飯,餓得不高興了。”帝璽看都看得看連城一眼,隨便往連城的禦座上一坐,捏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裏送。
連城明知帝璽說的是假話,可仍然非常殷勤地替她倒了水,送到她身邊:“慢點吃,別噎著。”
帝璽瞪了連城一眼:“噎死算了。”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火氣這麼大?”連城無緣無故被帝璽這麼一嗬斥,也覺得甚是委屈,一撩龍袍往她身邊一坐,樣子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
帝璽沒好氣地拿過茶水,一口氣喝下去,這才開口:“你們人類沒一個好東西,掏心掏肺的對你們,你們卻總是要捅我們一刀。我就想不通了,你們到底圖的是什麼。”
“呃……”連城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帝璽就更生氣了:“你看看,我一指責你們,連你都不說話了,是不是做賊心虛,你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