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用衣角裹著藥壺的把手,將裏頭的藥全都倒了出來,遞給夜月明道:“殿下在外頭受了一夜的寒氣,喝下藥汁驅驅寒,免得寒毒入體,後患無窮。”
夜月明死死盯著洛羽,確認他的確沒有惡意之後,老老實實接過滾談的藥碗,吹了吹,沿著碗的邊沿慢慢將藥水全都喝了下去。
“殿下真聽話。”洛羽見他喝完藥,伸手將碗收回,交給那個白發少年讓他把碗拿出去,而後才注視著夜月明說道:“殿下認不認識剛才那個白衣少年?”
夜月明眉頭緊擰,搖頭並不吭聲。
“你母妃的父親是他的恩人,你是他的少主。他叫般若,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的那個般若。”
“你救小王就是想讓小王把這個人帶走?”年僅七歲的夜月明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判斷力和思考能力:“小王不會帶一個不明不白的人走。”
“殿下應該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洛羽擺擺手:“般若是我的朋友,會一直跟我在一起,但是他答應過你的母親,要好好照顧你,現在殿下已經長大了,應該認識他了。”
“無稽之談。”夜月明冷哼一聲,起身作勢就要走,卻被洛羽給攔了下來。
“殿下別著急,我先前說過了,我能幫助殿下。虞淵的病症,普天之下隻有我能救,殿下難道真的舍得走出這道門?”
夜月明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冷,他突然出手,拇指與食指交扣,對著洛羽的命門就襲了上去。
洛羽伸出大拇指,一下按住了夜月明的虎口,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殿下,朝我動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他說著,拇指朝外頭微微扭了一下,夜月明便順著他的力道滾了出去。
“你到底是誰?父皇派來的?還是大哥?”夜月明極為狼狽地跌在地上,麵色鐵青地瞅著洛羽,咬牙切齒地問道。
洛羽拍了拍自己的白衫,朝夜月明伸出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我叫洛羽,河圖洛書的洛,羽毛的羽。你父皇與大哥在我眼裏如同螻蟻,他們使喚不動我,那麼現在,請問殿下你還有什麼疑問需要我解答的?”
夜月明被他拽起之後,有樣學樣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滿臉倨傲地抬頭看著洛羽:“既然你不是父皇和大哥派來的,那麼你也沒必要知道小王更多的事情。”
“連虞淵的生死也不管了?”
“小王因為虞淵已經向父皇屈服了一次,小王不想再向別的人屈服了。更何況小王除了一個親王虛銜之外,一無所有,你與小王做交易,會輸得很慘。”夜月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說著,對洛羽顯然已經厭棄已極。
“既然如此,那殿下請便吧,就當我們從未相識。”出乎意料的,洛羽沒有挽留夜月明,更沒有勸阻他。夜月明愣了愣,也當真邁開步伐朝外頭走去了。
在門外打水清洗瓷碗的般若乍一見到夜月明出來,眼底劃過三分驚慌,他匆匆洗完夜月明喝藥的碗,連手也顧不得擦,將碗往井邊一放,就快步走進殘破的屋內。
洛羽看了看般若,微一聳肩,笑道:“怎麼了般若?擔心你的少主跑了?放心吧,虞淵是他一生的軟肋,他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