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璽睜開眼睛,蒙著的布條非常厚實,幾乎連一點光源都沒有透進來。她鬆了一口氣,攀上了夜月明的胳膊,由夜月明帶著走進了前廳。
夜月明雖然久經戰陣,可看到沙漠之中突然出現那麼多橫七豎八的屍體,一時之間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阿璽,答應我,絕對不能把布條摘下來。”
從夜月明鄭重其事的語氣之中,帝璽輕易猜到了麵前的場景有多麼可怕,想來那會兒發生的交戰非常激烈。
夜月明在前頭走著,用腳將斷肢殘腿踢開,為帝璽後來走過的地方鋪了一條稍微還算平穩的路,倆人就這麼走到了馬飛的麵前。
“馬當家。”
“你們倆怎麼過來了?老子不是說過不許你們出來麼?”馬飛跟著幾個弟兄收拾著戰場,無暇顧及附近,乍一見到夜月明帶著帝璽過來,一下也愣了。
“我們想去夜城見一見司情,我們的朋友還要麻煩當家的照顧幾天。”
夜月明這話剛說完,馬飛就啪地一聲把手上的鏟子給扔出去老遠:“你他媽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老子讓你們留在這裏你們懂不懂?真想送命老子也不攔著,把你們身上的金銀細軟都留下,收拾收拾就給老子滾蛋。”
“當家先別生氣。”帝璽向前邁了一步,走到夜月明的前頭,聽著馬飛聲音傳來的方向站定,方才說道:“馬當家手上的兄弟如果真要跟夜城拚,恐怕傷亡慘重,馬當家有俠義之心,不希望我們落入司情手上,我和公子心領了,但是我們不能仗著有馬當家的保護就陷各位於死地,那樣我與公子會歉疚終生。當家救了我們一命,我們自當還報一命。”
馬飛一時間語塞,跟看著怪物一般看著夜月明和帝璽,滿臉都是不可思議:“老子這麼多年來還沒見過有主動送死的人,你們大概是不知道,凡是進了夜城的人,就沒有活著出來的。”
“那是闖入者,我們不是。昨天那個人不是說了麼?是他們主子要請我們去夜城的,我們是客人。”帝璽盡量用較為歡快的語氣說著:“哪兒有見到客人先殺為敬的待客之道的?更何況我跟公子都不是等閑之輩,馬當家的身手不錯,但也未必是我的對手,更別說我們公子了。”
馬飛聞言,冷冷一笑:“小姑娘家不知道天高地厚,真以為夜城是你們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當家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你剛剛跟夜城的嘍囉打過一架,女子不乘人之危,等我們回來了,我再向當家討教功夫。”帝璽笑嗬嗬說罷,朝著馬匪屈身行禮:“拜托當家了。”
“江湖兒女最講義氣,既然管了你們的閑事,那就不會半途扔下你們,你們的朋友老子肯定給你們看住了。”
夜月明沒想到馬飛居然這麼爽快,可轉念一想,沙漠之中的馬匪,哪個不是把腦袋拴在腰間賣命混口飯吃的?如果領頭人沒有絕對的領袖風度,肯定不會聚集起這麼多人。初見馬飛,他覺得馬飛也不過就是個五大三粗的粗人罷了,可現在覺得他的江湖豪爽,意氣風發,都十分令人敬佩。憑心而論,若是他不是並肩王,隻是一個掙紮在溫飽線的普通人,絕對會跟著馬飛一起創造一番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