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出去喂狗。”司情一把扔掉木青,淡淡吩咐完畢,雙手按到了帝璽的肩頭上:“你們都聽著,璽姑娘是我夜城的貴客,若是再讓我發現有人膽敢對璽姑娘不敬,木青就是你們的下場。”
司情的話語並沒有多少起伏,但是其中的威脅之意非常明顯:誰要是再敢動帝璽一根汗毛,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帝璽暗道,司情對這個肉體的保護還真是近乎變態,難道他對她的肉體還存有幻想麼?
想到這裏,帝璽的腦海裏不免浮現了司情的下半身,空蕩蕩隻剩骨架的下半身……
如果她的肉體是跟司情一樣的,隻怕也會想要一個完整的皮囊吧?
“璽姑娘,你跟我來。”司情走路的步子非常慢,帝璽想了想,還是跟上了司情的步伐。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酒館之後,帝璽就驚訝地發現,她身上的裝束突然變了:本來的馬匪服變成了華貴的長裙,連鬢角發梢也都重新打理過了。
她有些詫異地看向司情,卻見司情也換了個皮囊,從原本清俊的書生模樣,變成了放浪不羈的公子哥,連五官都變了模樣。
“城主這一手易容功夫,帝璽佩服。”帝璽頭一次見到喬裝改扮如此出神入化之人,她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司情有動用靈氣,眨眼之間她跟司情的裝扮就大變樣了。
“夜城之內萬物萬象都是由我而生,轉換皮囊小菜一碟。”司情淡淡答道,一甩袖,他的手上就出現了一把嶄新的折扇,這下倒好,從帝璽這個角度看去,司情變成了一個十足十的潑皮無賴公子哥。
“姑娘走吧。”司情朝前頭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引著帝璽一道走了。
夜城一共兩條主幹道,一橫一豎,好似一個田字形,除了司情的住所是占據在田子的中心地帶之外,剩餘四個大區都各自隻有一艘沙船可以載人通行。
司情帶著她遊覽夜城,充當起了解說,每到一個比較有趣的地方,都會跟帝璽說上兩句:“這沙河是夜城的一大特色,沙河不但是用來分割四大區域的,更重要的是,任何入侵夜城的敵人,都絕無可能跨越沙河,除非他們搶到沙船,或者是殺了我。”
“你先前說過,四大區域居住著不同的種族,可妖,靈,魔,不過三類,難道夜城內還有仙?”
“那倒不是,剩下的一個區域裏麵居住的是逃難來的人。”
“可是我明明聽說來夜城的人有去無回,全都死了。”
司情極為嘲諷地揚了揚唇角:“隻要遵守我夜城的規矩,無論是誰都可以活得好好的。不過外人也沒說錯,所有來了夜城的人,最後都會成為我的皮囊。”
“你的下身……”饒是帝璽是個造物靈,想到司情那隻剩下白骨的下半身,都覺得有些瘮的慌。
“我活在這世上的時間太長了,作為魔,活了那麼長的時間,總要受到點懲罰,我的懲罰就是身體會慢慢腐爛。等到有一天我整個人都腐爛到隻剩下骨架,那麼我就徹底消亡了。”司情說到這裏,頓了頓,看著帝璽的表情突然又變得好像在看獵物一般:“所以你對我來說有多麼珍貴,你知道麼?有了你的肉體,我不但不會繼續腐爛,還會回到最初的模樣。不會腐爛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將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