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百來號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扔的東西雖說沒有類似於昨天的生豬肉豬骨頭這樣的了,可是蔬菜瓜果一樣不少,不消片刻,夜月明的身上就青一塊紅一塊紫一塊,五彩繽紛的了。
帝璽算了算時間,見夜月明也被砸地差不多了,右手便背到了背後,在身後比了個手勢,她的靈氣幻化成一隻透明的蝴蝶,隨著帝璽的心意飛到了夜月明的額頭,那隻透明蝴蝶撲在了夜月明的傷處,那本來結痂了的傷口就突然流下了鮮血,伴隨著蛋清和西紅柿汁,一下就流了半張臉。
這一下,可把底下的人嚇壞了。他們還欲繼續投擲的手頓了頓,手中拿著的雞蛋,蔬菜等,全都被他們放回了籃子裏,有些怔怔地看著夜月明。
夜月明全然不在乎地看著他們,雙手抱拳,做了個拱手的手勢:“幾位是否都是昨天處決的那一批犯人的親屬?”
底下人一聽夜月明這麼問,轟然一聲叫了起來,竟然全都是苦主。
“既然你們都是被小王下令斬殺的犯人親屬,那麼,小王問你們,他們可是你們至親之人?”夜月明冷言看著這些百姓,聲線生冷,卻帶著些許喟歎。
“這還用說?我家男人多老實本分的一個人,結果就被你這麼個殺千刀的給……”人群中不知道是哪個婦人,嚶嚶開口,哭腔明顯。
夜月明也不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作了一個揖:“請問夫人,丈夫高姓大名。”
“劉二狗。”
“劉二狗?可是城東翻曬茶葉的那個劉二狗?”夜月明思索了一陣子,問道。
人群裏突然噤聲,在帝璽和夜月明的角度看去,人群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一個身高比尋常女人矮了半個頭的女子身上。
“是……怎麼了?”
夜月明微微一笑:“那麼,夫人可知道,你丈夫這牽馬官是怎麼來的?”
“我男人跟我說,是有一天走在路上,看到咱們知府大人的馬兒受驚,他舍命救了知府大人,才封了這個官的。”那女人聽到夜月明的問話,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夜月明拍拍手,道:“知府府文書,上來。”
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精瘦中年男人拿了一個厚厚的賬目本從後頭走了上來,朝夜月明一鞠躬:“殿下。”
“來,告訴這位夫人,這牽馬官的來曆。”
“五月初三,劉二狗至知府府後門,賄賂白銀十兩,得官牽馬。”文書翻開那厚厚一本賬目本,在裏頭翻了好一會兒,才在五月份密密麻麻的記載上找到劉二狗的名字。
夜月明聽了文書這話,笑意冷得不像樣:“鄉親們,你們聽到了麼?牽馬官,隻要白銀十兩。文書,請您告訴這些苦主,這麼一個巧立名目的牽馬官,一年所得有多少。”
“牽馬官,年俸白銀二十兩。”
“聽到了麼?花十兩銀子,一年後,就能倒賺回十兩。小王問問在場的諸位,這錢是從哪兒來的?一個牽馬官有這樣的俸祿,難道還不夠斬首示眾麼?”夜月明說到這裏,頓了頓,又看了看下麵的百姓:“還有誰,自信小王殺錯了人,大可報上名來,小王替你們一一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