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鬧什麼?朕大清早就聽到沸沸揚揚的吵鬧聲,攪得朕是不得安寧。葉不修,你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在別人麵前,夜月照向來都是氣派十足的樣子,唯有跟帝璽獨處的時候,才唯唯諾諾不像個帝王,他這一發話,葉不修哪兒敢說個不字?連忙將事情的原委全都說了,連方才帝璽與河工們的對話都一點不落有模有樣學給了夜月照聽。
夜月照一聽,就知道帝璽這是惹了麻煩事了。雖說本意是好的,可偏偏被人給下了絆子,結果好事變壞事不算,還惹火上身殃及池魚了。
夜月照與帝璽短暫的經曆了一番眼神交流之後,夜月照色厲內荏,指著帝璽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罵了起來:“你竟然敢欺上瞞下,中飽私囊,把朕放在什麼位置了?真當朕好欺負是不是?來人啊,把南陽郡主關入大牢,好好反省。”
夜月照這話罵的很,但卻明明白白是在指桑罵槐,絕口不提錯處是帝璽的,隻聽得葉不修冷汗直冒,戰戰兢兢。
“陛下說得對,我的確不是人,竟然想吃百姓的血饅頭,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帝璽順著夜月照的話把自己罵了一通,但是目光卻落在了葉不修的身上。葉不修經過最初的戰栗之後,這會兒反倒緩過來了,不再害怕。
夜月照讓人把帝璽押解下去,單獨開辟了一間牢房把她押解進去。
帝璽一進去,就優哉遊哉地坐下,全然沒有蹲班房的自覺性。
她心裏知道,自己這大牢,蹲不長。夜月照是絕對不會放任她呆在大牢裏太長時間的,不為她,夜月照也會考慮到自己的兩大肱股之臣,加上他們現在的共同目標都是要把葉不修拉下來,雖說不是非要她助力,但是沒有她,事情絕對會不好辦。
因此帝璽篤定,不過三天,她就會被放出去了。
可沒成想,這一次她猜錯了。五天過去了,夜月照仍然沒有差人來將她放出去,反倒是在第五天的時候,給她送飯的人,變成了一個女的。
帝璽已經有些焦躁了,她幾次三番想直接破門而出直接離開大牢,但是心裏那一點清明告訴她,不可以。因此她仍然耐著性子在大牢裏等著,直到這個送飯女子的出現,帝璽震驚得整個人都向後退了十幾步,愣是生生撞了大牆,才稍稍回過一點神來。
“你……”
“璽兒,好久不見了。”送飯的女子摘下自己頭上的兜帽,將食籃放在地上,與帝璽有七分相似的嘴角微微揚起,笑容溫婉卻又帶著一點疏離。
帝璽隻覺得自己的腳似乎有千斤重,無論如何都難以挪動步子,隻那麼死死盯著她,許久之後,才顫顫開口,連語調都發澀:“鯉姐姐……”
帝鯉,南陽王帝江的次女,帝璽的二姐,自幼體弱多病,全靠藥物吊著一口氣,才勉強活了下來。聽說是從娘胎落草就帶了不足,因此怎麼養都養不好。
帝璽在王府之時,就很少與帝鯉打照麵,因為帝鯉實在是太虛弱了,有的時候隻是同她一起說說話,第二天可能就高燒不退了,因此,帝璽對這個二姐向來是憐惜之心重,親近之情少,被洛羽帶走之前,她也不過與帝鯉見過十幾麵,等到回王府,匆匆見了一麵之後就因為帝江北上錦城,後來就發生了種種意外,她被迫遠走滄朔,與帝鯉便再也沒有見上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