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戰戰兢兢走到帝璽的身邊,人剛走過去,就覺得手腳發軟,幾乎要跌倒了。
帝璽狠狠瞪了夜月照一眼:“陛下,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子民的?”
“啊?哦……”夜月照還沉浸在帝璽被人刺穿心口卻根本沒有大礙的驚訝之中,被帝璽一瞪,才略略晃過神來:“朕讓你們去找葉不修,沒人去麼?”
李二惡向膽邊生,對著那帶頭鬧事的人一個悶棍打下去之後,立刻就慫了,這會兒聽到夜月照喝問,他竟然趔趔趄趄地跑出去了。
夜月照摸了摸摔破了的鼻子,看著這些表情五花八門的前來吊唁的人,臉上難免有些難堪:“你叫什麼名字?”
那被夜月照點名的鬧事大哥,現在已經渾身冷汗淋漓,連抬頭看夜月照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死死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都在微微顫抖,話沒說出口,汗先滴了一大片:“小人……王勇。”
“王勇?好名字,果然隻有匹夫之勇。朕問你,你前頭跟李二罵戰之時說的話,可是真的?”夜月照開口審問王勇,同時居然還能鎮定自若地搬出一把椅子讓帝璽坐下,自己則站在帝璽身邊,神情冷漠。
王勇被夜月照這麼一問,更是嚇得連膽子都要碎了:“小人……小人……不是,罪人……罪人隻是信口胡謅的。”
“信口胡謅?好詞語。”夜月照嘴角微微一揚,竟然鼓起了掌:“李二,你來,你說說,王勇說的是真是假。”
“陛下,李二跑了。”帝璽嘴角抽搐,若不是心口還隱隱作痛,她恐怕不能如此四平八穩地提醒夜月照。
夜月照嘴角往下一垮:“你們,誰來跟朕說說,這王勇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夜月照雖然點名了這些人,可這些來吊唁的人,哪兒摸得準夜月照的脈,在不知道夜月照到底想不想治葉不修的情況下,每個人都三緘其口,默不作聲。
見空氣陷入了膠著,夜月照反倒來了興致。他又搬來了一把椅子,往上頭一坐,吩咐道:“這天氣還算不錯,不如咱們就在太陽底下好好曬曬,曬清楚了,有話跟朕說了,咱們再說。”
帝璽聞言,更是連連翻起了白眼。
人家李果府上做著喪事,堂堂皇帝前來攪局已經夠讓人無語了,這倒好,他還玩起了在朝堂上對付朝臣的那一套。這些北漠官員哪個不是被風沙給吹大的?論耐力哪個不比夜月照來得更厲害?
“陛下,你能不能找兩個人幫我包紮一下傷口?雖然這傷口不致命,但是一直流血我也受不了啊。”帝璽思前想後,明晃晃揭穿夜月照,未免太不給他麵子了,倒不如找個由頭讓他暫時忘了這事兒。李二的腿腳應該不慢,她這麼一打岔,等傷口包紮好,葉不修的府兵就該到了。
夜月照本來打算跟這些人死磕到底,可被帝璽這麼一提醒,他馬上就想到了帝璽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眉梢青筋一跳,連忙喊道:“有沒有太醫……大夫,幫郡主包紮一下傷口,朕重重有賞。”
這一聲命令傳下去,仍然無人應答。吊唁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竟然沒有一個敢於吭聲的。這下倒好,這些人裝聾作啞徹底激怒了夜月照,他恨聲發話,咬牙切齒:“好啊,好,朕從來沒有想過,北漠的官員盡然怠惰至此,非常好。人呢?葉不修人呢?朕數到三,如果葉不修還不出現,你們碎葉城大大小小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