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遵旨。”趙蘭將紙張往懷裏一塞,打開大門送出夜月照,夜月照便在幾個貼身護衛的保護下,騎快馬奔向了葉不修的府邸。
葉不修被抓,府上竟然沒有一點兒忙亂,大家仍然是該幹嘛就幹嘛,見到夜月照回來,也都照常行禮,整個府邸有條不紊絲毫不覺得混亂。
帝璽這會兒已經好了很多,走起路來也不再需要別人攙扶,等進了府邸,她馬上引著夜月照去了葉不修的書房。
那個放著葉不修印信的露天書房,裏頭擺放著不少古籍文玩,書架如同帝璽昨夜翻找之時一樣,安安靜靜落在地上,帝璽朝趙蘭招了招手,趙蘭便將懷裏的那一疊紙又拿了出來,朝夜月照行了一禮之後,攤開紙張指著上頭所寫的話,想夜月照解釋道:“陛下,這第一句,玉人何處教吹簫,前一句其實是二十四橋明月夜,便是明月架第二十四本,又因明月當空掛,因此這應該是從上頭月升處即東上角開始數的第二十四本,就是這一本。”
趙蘭說著,從刻著明月二字的書架上,取出了一本前人所寫的九章算術,放在了夜月照麵前,然後又指著第二句詩,解釋道:“第二句,共看明月應垂淚,下一句乃是一夜鄉心五處同。便是明月架從下往上數第一行第五本書,就是這本,夢溪筆談。”
趙蘭一句一句詩詞讀著,一本一本從裏頭拿著,半個時辰的功夫,竟然將葉不修的書桌全都給堆了個滿滿當當,饒是如此,趙蘭手上那一疊紙也不過解完了三分之二的量罷了。
夜月照的臉色隨著趙蘭拿出來的書越來越多而越來越難看,等到趙蘭拿出一本神農百草經放到書桌上之後,夜月照終於忍不住喝道:“夠了,朕不想繼續往下聽了。”
“陛下,這裏可都是葉大人貪汙受賄行賄的罪證啊。”趙蘭被夜月照這麼一喝,手上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夜月照非常厭煩地看著這滿桌子的書,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這麼多還不夠?朕不想知道後麵還有多少,趙蘭,你先給朕把這些書的情況說明白了。你拿出來的每本書朕都看過了,沒有問題,就是正常的書,怎麼就是賬本了?”
夜月照問的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帝璽一直不明白的,這些由寧意背誦她記錄下來,並且提煉出來的句子,其實她自己就參透了,而且也的的確確照著詩句上的內容找到了不少書,可她跟夜月照一樣,把這幾本書從頭到尾都翻爛了,都沒發現這些書有什麼問題。
趙蘭笑了笑,明明是大白天的,他還是點起了一盞紅燭,然後不知從那裏尋摸來了兩塊絲綢帕子,一塊藍色,一塊紅色,疊起來放在燭火前頭,再讓帝璽幫忙隨便拿了一本書湊到帕子附近,那書上本來寫的內容竟然隱隱約約有些看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記錄,某年某月某日,進貢錢思銀多少,進貢親王銀多少,一樣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