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羽就像是鸞鳥一樣,每一片羽毛都在顫抖,卻無法反抗藏靈匕的力量。
帝璽將鸞羽分成六份之後,竟然一片一片,將分開了的鸞羽全都按入了自己的體內:“置之死地而後生,鸞羽的力量我徹底借用了。”
洛羽直勾勾看著帝璽,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許久許久之後,他的腦袋上冒出了點點汗珠:“璽……你為了壁國,值得這麼做麼?”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這樣多好?吞噬了鸞的力量,我會在鸞的靈氣徹底消失之後,魂飛魄散,這樣一來,我也再也不用擔心蘇卿離會死乞白賴地為我續命了,更何況,這樣一來,即便靈元渙散甚至消失,都不會有太大關係了,鸞羽就是我的靈元,這可是一舉多得的事情,難道不該開心麼?”帝璽洋溢著貌似天真的笑容,可落在洛羽的眼裏,卻沒來由地覺得難過。
“若你靈元消散,也不過是變成荒魂,隻要天時地利人和,你尚有可以投胎轉生的機會,可吞噬鸞……就算是蘇卿離想要救你,都不可能了。等到壁國江山覆滅,還有誰會記得你?又有誰能知道,你,璽,曾經在這壁國流連了四百多年?”
“洛羽,你的師父是白起,你也跟著他很長一段時間了,你想過沒有,白起為什麼不肯違背嬴稷的命令,真要為秦國而死?有些人不必驚天動地,也不必有人牢記,我做了這些事,守了這個江山,有沒有人記得,其實根本沒有關係,你的師父不會介意後人是否記得住他,我,璽,也不介意。”帝璽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一顆璀璨的明星,令洛羽甚至不敢直視她。
洛羽抬頭望著天花板,聲音從喉結處湧出,帶著一些尖銳與無奈:“你不後悔就好,這是你選的路,別人無權幹涉。”
“你生氣了?”帝璽聽著洛羽這番言語,咯咯笑了起來:“你我可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要真的死了,你應該開心才是。”
“少了你我拿什麼製衡蘇卿離?”洛羽言不由衷地說完,到底還是歎了一口氣:“孟婆……黃泉裏的孟婆,你知道麼?”
帝璽點了點頭:“聽說過,黃泉孟婆,守著八百裏黃泉,掌管孟婆卷,是冥界僅次於判官和冥王的人。”
“很多很多年以前,孟婆也與你現在一樣,覺得有沒有人記得她,都無所謂,她隻是迎來送往,為每個進入黃泉的生靈熬煮一碗孟婆湯,可時日久了,她就受不了了。因為無論她在送魂之時與別人結交下多深厚的友誼,一碗孟婆湯下去,他們就成了陌路人。有一個道士,便因為飲下了孟婆湯,忘卻了他與孟婆之間的情,竟然用道法捆住了孟婆,甚至險些將孟婆燒死,可這個道士不知道,他那二十九年的陽壽,是孟婆用自己的千載時光換來的。”
“你就是那個道士?”帝璽抓住了重點,嬉皮笑臉的問道。
洛羽瞪了她一眼:“胡說八道,我怎麼會是道士?隻是這件事的確跟我脫不開關係,為此,孟婆也恨了我許多年,可你知道麼,璽,就是因為她恨著我,所以這千年來,孟婆再也沒有覺得悲傷和孤單,因為總有一件事,一直縈繞著她的心,讓她時時刻刻不敢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