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璽到底還是歎了一口氣:“連城,你與他,皆是我此生永遠忘不掉的人,我隻是希望,有一天你與他不會站在對立麵上,我……不知為何,心裏總是有一種憂慮,而且現在這個憂慮越來越大了,我總覺得未來你和他之間,會有一場大戰。”
連城愣了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他掛著帝璽的鼻尖笑道:“阿璽啊阿璽,你怎麼也犯糊塗了?我是個凡人,而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必然不是一般人,或許是靈,或許是神,總之不會是人。不管是神也好,靈也罷,就算那人是妖是魔,都不至於來找我的麻煩吧?”
帝璽朝連城笑了笑,卻不敢接話了。
若是傾淵蘇醒,這天下,沒有一個人能夠幸免,都必然會被波及。
帝璽凝望著這樣的連城,心裏頭卻是暗暗定下了一個主意。她必須盡快吞噬掉彌江的魂魄,必須能夠重新使用靈氣,才有可能能保護得了連城。
眼見著帝璽的眸光慢慢變得堅毅,連城心頭微熱,複又將她攬入懷中:“阿璽,朕的……阿璽。”
倆人這一番溫存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隨後,他們倆便開始收拾行裝了。
自北漠前往錦城,快馬加鞭也需要近兩個月的時間,夜月明的大軍帶著輜重糧草行軍更是需要接近三個月的光景,他們這一走,也就從夏季走進深秋了。
帝璽與連城打點好行裝,帶好銀錢的時候,已然是晚間,因為輕車簡從,因此倆人帶的東西不多,看起來倒是更像是近郊遊玩的人,除了夜月明這個知情人之外,其餘人等並不知道連城與帝璽會去哪裏,寧意甚至還以為帝璽這是要帶著連城一起去一趟塔幹沙漠。
幾人湊在一起吃了一頓便飯,等到夜深,帝璽與連城便各自牽了兩匹快馬,帶上足夠穿越塔幹沙漠的幹糧和水之後,便騎馬絕塵而去了。
此時天際,月色好似一輪巨大無比的銀盤,朗照在五城之中,印照在每家每戶的窗欞之上。
目送倆人離去之後,般若突然湊到夜月明的身邊,以及其低微的聲音說道:“洛羽已經先一步前往錦城,他會照應他們。”
夜月明渾身一震,快速扭頭看著般若,卻見般若神色如常,好似方才沒有說話一般。夜月明的心裏不禁咯噔了一聲。
洛羽若是去了錦城,隻怕是禍非福啊……
作為局外人,夜月明並不知道帝璽與洛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嫌隙,或者說,洛羽究竟為了什麼突然要對帝璽下手,這一點夜月明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他半是為了奉洛羽的命,半是被洛羽坑了,這才有了與帝璽之間那顛鸞倒鳳的一晚,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得以確認,洛羽此人對他也好,對帝璽也罷,已經不再像是當初那樣帶著麵具了,他突然間撕破了臉。
麵對這樣的洛羽,夜月明心中到底有些擔憂。他擔心帝璽此去危險重重,他擔心她非但要承受來自帝江方麵的壓力,甚至還要小心洛羽給她設置的關隘。
夜月明想到這裏,甚至恨不得此時此刻就發兵南下,可是他心裏的那一點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