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因為一條莫須有的罪名殺了沉香的父兄,而這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為,皇兄懷疑沉香的父兄有倒戈支持小王的可能。”夜月明說到這裏,聲線一緊,恨意頓時湧了上來:“滄朔從建國開始,便盛行陰詭計策,永遠都是黨派林立,互相拉扯,這樣莫須有而置人於死地的事情在滄朔屢見不鮮,沉香不是第一個,但是小王希望,她是最後一個。”
“你跟我解釋這些沒有意義。”帝璽定了定神,卻還是有些生硬地批駁了一下夜月明。
夜月明苦笑地看著帝璽,明知她看不見,卻還是開口說道:“璽兒,請你相信,若非情非得已,小王絕不會拿任何人的性命去做賭注,尤其是曾經服飾在小王身邊的人和小王的朋友。”
帝璽聽了這話卻揚起了根本無法聚焦的眼睛,空洞洞地看著夜月明:“那麼殿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是說過我不在意,和數次午夜夢回,心裏到底還是會覺得難過,我對殿下……是真真切切的當朋友的。”
“你想聽實話麼?”夜月明不知為何,見了帝璽這樣,心裏居然動了惻隱,明明決定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即便帝璽再怎麼問也不能和盤托出,可現在看著帝璽,他卻鬆了口。
“你若是願意說,我自然願意聽。你這個朋友我是在乎的,如果可以,我不希望我們的友情到此為止,雖然……我與你現在,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帝璽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也勉強扯了扯嘴角,可是她卻沒有任何笑意。
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太難了,想要跨越自己的心障,去重新接納夜月明,實在是太困難。
他們相互利用,也因為各種共同的目標走在一起,可是帝璽知道,一旦他們的意見出現分歧,她必然會與夜月明決裂。
曾經的傷害不會消弭,無論她是否在意,是否原諒,有些事情仍然會刻在心上,曆久彌新。
“小王當初跟你說過,那時候是因為虞淵出了事,可實際上……”
夜月明明知道自己不該觸碰帝璽,可是他卻仍然伸手死死按住了帝璽的肩頭,感受到帝璽下意識地顫抖,他仍然沒有鬆開手:“璽兒,小王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非常……可怕,小王擔心你,所以才按住你,請你先別掙紮好麼?小王做過一次錯事,就絕不會再次犯錯。”
帝璽對夜月明的驚懼是從骨子裏傳出來的,即便平時他們相處起來全無問題,可是那都是建立在夜月明不碰到帝璽的情況下,一旦夜月明觸碰到帝璽,帝璽變回渾身戰栗,惡心想吐,這樣的下意識反應,已經不是帝璽自己能夠控製住的了。
這具身體懼怕夜月明。
“你說吧。”帝璽強忍著惡心,深深呼吸了好久,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之後,方才顫聲開口。
夜月明按著帝璽,開口,卻將一切拉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是夜月明五歲的時候。
“過慧易夭,小殿下,你這麼聰明,小心以後長不大哦。”一個身著一襲白衣的少女伸出白嫩的手指,輕輕刮了刮小殿下的鼻尖,笑聲好似銀鈴,格外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