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必客氣?我早聽易兄說,你很久沒有合眼睡覺了,不知道是不是腹中胎兒不穩才導致的,還請夫人伸出手臂,讓我稍加診斷一下。”連大夫將藥箱放了下來,然後特別客氣地指讓帝璽的母親伸出手來,帝璽的母親也很配合,伸手之後,便搭在了連大夫放出來的藥枕上。
連大夫稍加診斷之後,便鬆開了自己的手,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夫人最近應該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衝撞了神智,因此有些心緒不寧罷了,一回兒我給夫人開一副安神定誌的藥,每日煎水衝服,三五日也就藥到病除了,隻是夫人,能否鬥膽問一句,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不瞞你說,這是近幾天來我診的第五個病人了,每一個都同你一樣,心緒不寧。”
帝璽的娘麵犯難色,在詢問了連大夫其他人的症狀之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前些時日夜異家的喊我一起去河邊,說是有人在河裏發現了一種奇魚,叫聲跟孩子啼哭一樣的,我起了好奇心,就跟他們倆夫妻去了,那時候易也跟去了,結果我們在河邊吹了半晌的風,也隻聽到了孩子的啼哭,卻沒有見到什麼魚,反而是那天回來之後,我在睡夢之中,見到了那隻魚的樣子,從夢裏夢到那條魚開始,我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帝璽的娘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神色之中並沒有一點兒擔憂或者害怕的樣子,看起來她也沒有把這事兒當成一個鬼怪來看,充其量隻是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罷了,可沒想到這一夢,就是十來天不曾繼續睡過了。
帝璽靜靜聽著自己母親的闡述,心中卻是奇怪得很。
別的不說,這連大夫與壁國連家皇族的先祖長得實在是有些相似,而那夜異,如果姓的是夜晚的夜,會不會就是夜陵亦或是夜陵的祖先?
帝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沒有人能夠給她答案,因為她畢竟沒有見過那個叫夜異的。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夫人雖然不覺得害怕,但是心神已經受到了那條怪魚的影響,夫人這幾日隻需安心休養,剩下的事情,我會去找夜兄商議,這河上的事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連大夫的心中自然是有自己的丘壑的,因此他說著,就轉身告辭了,無論帝璽的爹娘怎麼挽留,他都沒有留下來吃飯。
帝璽見連大夫要去找那個姓夜的人,便也跟了出去,隻是在出門前,她朝自己素未謀麵的爹娘深深鞠了一躬,以謝他們的養育之恩。
那連大夫出了帝璽家的家門之後,果然拎著藥箱去了遠處的一個房舍,那房舍距離帝璽家至少也要兩炷香的功夫,路途並不算近,帝璽也對這個地方有一點微弱的記憶,隻記得這裏頭居住著一個耄耋老人,他什麼時候離開的人世,帝璽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