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逸,你有帝王之誌,卻無帝王之胸懷,若是你是個仁民愛物的好郡王,朕便是禪讓皇位於你也無不可,可是……”
連城的話沒說完,連逸像是被人戳了痛腳一樣,頓時跳了起來:“誰要你的施舍?誰要你的施舍?我的江山我自己拿,我不要你的施舍你懂不懂?這本來是屬於我的東西,我隻是拿回來而已,我隻是拿回來罷了!”
連城見連逸這麼激動,頓時失去了再與連逸交談的興致,他擺擺手,說道:“南陽王,朕把他交給你了。手機端 朕不想看到他,一時一刻也不想。”
“小王卻要清陛下旨意,要如何處理他?”
“隻要不留活口,隨你如何處置。”連城一甩衣袖,丟下這一句話,便揚長而去了。
“連城!你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安寧的,你欠我的,你和父皇,阿璽欠我的!”連逸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然而連城連頭都沒有回,那麼走了。
餘下的事情有夜月明來處理夠了,他完全不想再看到連逸哪怕一眼,他與連逸之間恩斷義絕,絕不複再見麵。
至於連逸會怎麼死,連城已經全然不介意了。
他本是孤家寡人,阿璽說得對,身為帝王,一旦有了這樣的牽絆,終究會為情所困,連阿璽都尚且掌握著這個度,生怕他會越過,連逸又憑什麼?
隻是因為連城對他心有愧疚,他可以這麼對待他麼?不公平啊,何其不公平?
連城的心在哀嚎,在滴血,卻偏偏沒有任何退路。帝王之路從來孤獨,他本以為有阿璽在身邊,他便不會有這樣的煩惱,可如今看來,終究是他想得太多了。
所有的悲歡離合,陰晴圓缺,全都隻能他一個人來承擔,不會有人能夠幫助他,即便是阿璽,也……
在這一刻,連城突然明白了自己的父皇當初要砸碎國璽的心。若是如今的阿璽還被束縛在國璽內,他或許也會與父皇一樣決絕。
砸掉國璽,不僅僅隻是為了還阿璽一個自由自身,更是因為壁國的皇帝其實本不需要這麼一個附靈的存在。
她能匡助他們固然不差,但是同時,她也必然會阻礙到壁國的皇帝們。當皇帝們有了後盾,便會為所欲為而不自知,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可是阿璽有錯麼?貪欲,欲望,各種各樣的欲望,才是一切的根由,連家也好,夜家也罷,都逃不脫欲望的製裁。
連逸被夜月明處決,這不僅僅隻是連逸一個人的悲哀,更是連城的悲哀,但是同時,因為連逸的死,連城終將擁有一顆真正的帝王心。
當連逸被帝江暗衛抓住,整個錦城再次變了天,而這一次,留給連城的時間變得那麼少,留給他的空間也開始變得狹窄。
整個壁國都是他的,但卻好像都不是他的一樣。
從南陽王府出來,失魂落魄一般走向去往皇宮的道路,周圍人群熙熙攘攘的聲音連城已然充耳不聞,因為這些聲音對他來說似乎已經沒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