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璽一個人靠著棺槨,冷靜了許久之後,她才漸漸有些回過了神。
眼下現場去找個屍體來濫竽充數,顯然是不太現實的事情,與其這樣,倒還不如幹脆就把棺槨給做成一個衣冠塚,反正文武百官沒有一個敢上前來查看帝暮的容貌的,隻要在裏頭紮一個草人,然後穿上帝暮的衣衫,保證棺槨內的重量不要明顯感覺出來輕了也就是了。
這個想法一出現,便在帝璽的心中占據了一個不小的位置,而且,等到後傾他們安頓好連城出來,她便立刻將自己的想法告知給了後傾他們聽。
後傾聽罷,略略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可以。皇家棺槨本就不是薄棺,自己本身的重量就已經不是十來個大漢能夠輕易扛起來的了。”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隻要棺槨的重量不要輕的過分,少了個屍體,未必有人能發現。”帝璽說著,便招手讓聽鶴和後傾都靠過來了一點,如是這般對著倆人一番耳語,倆人便都點了點頭,下去準備去了。
帝璽這會兒已經徹底恢複了過來,暮姐姐變成了連城的法器,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值得她高興的事情,因為這起碼意味著,暮姐姐能夠以另外的方式去陪伴連城了。
比起暮姐姐選擇這樣方式的陪伴,帝璽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慚愧的,因為她的生命一旦走到盡頭,她什麼都不能給親朋好友留下,所有人,都會像是從未見過帝璽一樣,再也不會記得她這個人的存在。
帝璽輕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連城,隻是這一聲歎氣之後,她便還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南陽郡主了。
聽鶴和後傾的辦事效率比帝璽想象的高得多,這倆人離開還沒多久,便將帝璽所要的東西準備妥當了。
帝璽估摸著連城應該還沒醒來,便幹脆自己動手,與後傾一道,將準備好稻草人給放進了棺槨之中。
“後傾,你隻要能讓這個草人維持暮姐姐的模樣到棺槨和起來編好,這應該不難吧?”帝璽如今已經幾乎不太能使用靈氣了,因此大部分到事情她也隻能讓別人幫忙,也因此,她不得不開口去請後傾幫忙。
後傾頷首,隨後說道:“沒問題,我來便是了。”
“要做到以假亂真並不難,隻是後傾,我有一件事還是要提醒一下你,梓宮歸葬並不是一個兩個時辰就能拿下來的,也許這個時間會非常緊湊,你明白我的意思麼?”帝璽有些擔憂,難免多嘮叨了兩句。
後傾聞言,不免笑了起來:“櫟陽城的大雨還不夠讓你相信我的能力麼?”
帝璽啞然,隨後失笑說道:“怪我,我總是想太多。”
這句話大概是說到了在場人的心坎裏去了,聽鶴甚少會評論帝璽的所作所為,這會兒他都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郡主,你思慮過重,必然壽命不長,所以你必須要自己學會調節。”
“我知道。”帝璽應得道也幹脆:“從我發現自己心疾複發開始,我便知道,我應當少思慮多休息了,但是要是世事總能如願,那才是真的見了鬼了,我倒是想休息,可是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是能讓我安心靜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