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秦問做完了這一切,他的身子已經漸漸開始透支了,隻是秦問尚且沒有察覺罷了,他總以為,白起既然說是四十之前,那麼在四十歲之前,他一定不會有事、
可沒想到的是,統一之後還沒兩年,他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了。
“當時我並沒有告訴他,他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這麼點燈熬油的疲憊,若是我這麼說了,秦問將不會是現在的秦問。”白起說著,眼底閃過了一抹痛色:“我畢生所學,一半給了洛羽,一半給了秦問。如今一個徒弟成了魔,一個徒弟行將朽木,上天待我何其不公啊?”
這樣的感歎,出現在了武安君白起的身上,如何不讓人覺得唏噓?可唏噓之外,帝璽也明白,白起心中的苦楚,畢竟無論是洛羽還是秦問,都是人中龍鳳,可偏偏都被命運所作弄,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武安君……”帝璽想要安慰白起,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她開口,喊了一聲白起的名字,到底還是沒有話好說了。
白起輕輕一笑,然後擺擺手,貌似滿不在乎地說道:“算了,如今我來看他,不過是為了盡一盡我們師徒之間的情分罷了,現在人也看完了,我也該走了。”
“你當真不打算對他施以援手?”帝璽不免有些愣怔,因為白起對待秦問的態度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明明對秦問這麼好,卻偏偏不肯幫秦問一把,帝璽甚至都看不明白,白起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是他命中的劫數,我又有什麼辦法?”白起睨了帝璽一眼,扭頭就要離開,帝璽見狀,連忙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白起的胳膊:“你別走。”
帝璽不得不承認自己如今的樣子像極了癡男怨女,可是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秦問就這麼衰弱下去,若是這樣,她來北漠的意義又在哪裏?
白起垂眸,靜靜看著帝璽,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問道:“你要的不過就是秦問的一筆書信,為的隻是滄朔和壁國邊境的安寧,是不是?”
帝璽端頭,全無避諱:‘我唯一的念頭便是這個。我知道,從昆吾先生說秦問沒得救了開始我就知道,除非我能去改變冥府三卷的記載,否則秦問是救不回來了的,所以,我不求秦問能好好活著,我隻求能夠不要大動幹戈,難道我的想法是錯的麼?’
帝璽一番話說完,忍不住狠狠喘了幾口粗氣,可是,她卻也因為這幾口喘息而渾身難受,麵色陡然發白,竟是蒼白的嚇人。
白起打開了帝璽的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靜靜看著帝璽,緩緩說道:‘我不能答應你的青丘,去救秦問,但是你所求的另一件事,我可以幫你。’
“什麼?”帝璽這會兒隻覺得自己的大鬧就像是打結了一樣,糊裏糊塗的,什麼都反應遲鈍了,她聽著白起的話,居然沒有明白過來白起是什麼意思。
白起見帝璽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便攙扶著帝璽坐了下來,同時以靈氣為帝璽平複了一下氣血,使之不至於太過衝擊帝璽的心口,隨後才解釋道:‘你要的隻是草原不起紛爭罷了,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