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說著,將青鸞的手死死抓在手裏,一點兒要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青鸞哪裏能想到連城還有這麼無恥的一麵?在她眼中,對蘇君離的記憶自然全都傳承了青鸞的看法,而當初的蘇君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碰青鸞一根手指頭的,因此,現在這個鸞羽幻化的青鸞,對連城也有著莫名的信任。
可惜的是,她所托非人,連城畢竟不是蘇君離,她隻是一個習慣的感覺,卻讓她陷入了被動之中。
青鸞的眼底滿是不可思議,可是她卻沒有本事再跳脫出來了。
她隻能死死看著連城,眼裏說不上恨意,卻也絕對不是欣慰:“天君……”
“我不是君離天君,請你明白這一點。”連城隻有這麼一句很簡單的話:“他已經轉世了,屬於他的一切也就煙消雲散了,我是連城,是帝璽的連城,我的存在,隻為了讓她能好好活下去,你懂麼?”
連城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神情淡然,好像這就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可是,帝璽聽到連城這麼說,眼角卻默然落下了一滴淚。
太多人……太多人懷抱著這樣的希望了,後傾,連城,蘇卿離,阿意,乃至阿橫,他們都希望自己能活下去,最起碼,是能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的。
然而她的心如死灰,即便大千世界,萬裏江山如何絢爛奪目,在她眼中,也早就失去了顏色。
她的世界一片灰敗,唯獨有的一點色彩,也不過是來自於蘇卿離和連城罷了。
可是,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如何能解開萬古不化的寒冰?明知徒勞無功,卻仍然有人前赴後繼。
她,帝璽,值得麼?
想到這裏,帝璽隻覺得自己的心口難受至極,明明在琉璃塔內,她已經完全不會收到心髒的壓迫了,可是這一刻,帝璽卻覺得格外難受,那種難受讓她恨不得一死了之,恨不得自此以後,這天地之間再也沒有她這麼一號人存在一般。
帝璽的情形不太對,這一點馬上就被連城和青鸞發現了。
他猛然鬆開了青鸞的手,回身抱住了帝璽:“阿璽,阿璽?你怎麼樣了啊璽?”
青鸞的眼裏也滿是詫異和害怕,帝璽是她主人的轉世,也就是她的主人,看到帝璽這麼難受,青鸞也怕極了:“青……鸞……”
“別愣著,在琉璃塔內,阿璽自己沒有使用靈氣的本事,你在琉璃塔內,應該能用靈氣,你快幫幫她!”連城這會兒隻覺得自己實在是捉襟見肘得很,明明看得出來阿璽的情況不是很好,可是他竟然什麼都做不了。
他能做的,竟然隻是求人幫忙,僅此而已!
青鸞愣愣啊了一聲,然後跪到了帝璽的身邊,她輕輕抬起帝璽的手,雙手剛剛捂住帝璽的手,就看到帝璽突然睜開了雙眼。
那種令人驚懼的神色,別說是青鸞了,就是連城看到了,都覺得心驚膽寒。
帝璽的目光就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一樣,隻是淡淡一眼,都足夠讓人從此以後都不敢再直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