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離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整個人都委頓了下去。再開口,蘇卿離的聲音已經嘶啞:“聽鶴。”
聽到蘇卿離的呼喚,聽鶴趕忙衝了過來,可是隻一眼,聽鶴就愣住了:“先……先生他……?”
蘇卿離點了點頭,語氣裏滿是歉疚:“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聽鶴就像是被人抽掉了全身的骨頭一樣,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抱著昆吾就不肯撒手了:“不會的,不會的,先生是顓頊後裔,先生不會死的。”
“顓頊早就已經死了,怎麼可能不會死?”蘇卿離說著,緩緩站起了身子,卻又在起身的瞬間,晃了晃。
聽鶴緊緊抱著昆吾,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不可能的,不會的,顓頊後裔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他不會死。”
蘇卿離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嚐試過讓昆吾自愈,但是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這樣的修複了,昆吾已經活了數千年,他也像阿璽一樣,早就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萬物有生就有死,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如上古先神一樣,等到時間的盡頭,也依然會死亡,昆吾先生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精通藥理,所以才能活到現在,可一旦有什麼危及性命的事情在昆吾身上發生,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規避,這就是現實,就是不可避免的現實。
聽鶴到底還是年輕,沒有經曆過至親的離去,所以他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蘇卿離沉沉歎息,挪動自己的步伐,走到帝璽的身邊,輕輕撫摸了一下帝璽光潔的額頭:“阿璽,答應我,不要在我之前離開,我承受不了你的死亡。”
後傾或許從未見過如許深情的蘇卿離,即便曾幾何時,後傾也是這樣對待青鸞的,卻還是在這一刻,感覺到了一種不同。
蘇卿離對帝璽的喜歡大概是一種超越了倆人之間的大愛,而後傾對青鸞的喜歡卻是很狹隘的,一切隻為了青鸞的存在而存在的。
“蘇卿離,如果有朝一日,阿鸞站在了傾淵那一邊,你會怎麼做?”後傾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蘇卿離有些詫異,卻還是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有朝一日阿璽會站在傾淵的陣營,我一定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蘇卿離的回答非常篤定,而且毋庸置疑,顯然這樣的想法已經深深根植在蘇卿離的內心了。即便他已經是魔尊,對天下蒼生的那種維護,仍然是刻在他骨髓裏的東西。
然而後傾卻聳肩笑了笑:“看來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是你的對手了。”
“西王母閣下,你要幫傾淵?”蘇卿離的話裏突然便帶了點點殺意。
後傾笑了笑:“你這話說的不對,我隻幫阿鸞。”
“你明明知道如果讓傾淵出現,會對三界造成怎樣的危害,你仍然要幫阿璽?”蘇卿離的眉頭越鎖越緊。
後傾卻還是笑得那麼泰然自若:“對啊,我從來就是這麼沒有原則的人。”
“你……”
“小王求求你們,為了一個莫須有的事情在這裏爭吵有意義麼?有哪個閑工夫能不能請你們看看長離為什麼還沒醒。真要是想吵,你們等事情發生了之後再吵行不行?”夜月明可真是服了這些做神仙的人了,比自己一個凡人還要拎不清。